天微亮,葉小涵頂着一雙腫得像桃子的眼睛。紅紅的,仿佛被蜜蜂蜇過一般。眼皮微微下垂,顯得有些疲憊,從床上爬起來。
想到淩北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傷,眼眶中閃爍着晶瑩的淚花,随時可能滴落。臉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雙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悲痛。
來到鏡子前,看到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紅腫的眼睛,淩亂的頭發,蒼白的臉,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廢。
葉小涵心如刀絞,眼淚卻早已流幹,眼睛幹澀得發疼。
打開熱水,将毛巾丢進熱水裡,再将毛巾撈出擰幹,然後敷在眼睛上。待毛巾涼了,再丢進水裡撈出。
一遍又一遍,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直到感覺眼睛的腫脹感消退了不少,也消腫了不少才停下。
她來到樓下,老夫人早早就在樓下等着她。
“哎呦,涵涵,你眼睛怎麼紅紅的?是北洹那臭小子欺負你了?那臭小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天都還沒亮又走了。下次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自己媳婦也不知道哄一下。”
老夫人罵罵咧咧的,臉上的關心并不像作假。她能感覺到老夫人是真的喜歡自己。恐怕自己會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片真心。
不知道到時候自己離開後,老夫人會不會很難過?還不如趁現在就離開這裡,減少見面,到離開的時候也不會太難受。
打定主意,葉小涵重整旗鼓,強撐起精神,笑道,“奶奶,北洹沒有欺負我,是我昨夜看電影,故事太感人,才忍不住哭的。你可千萬别錯怪了北洹。”
“你呀,電影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下次可不能熬夜看電影了,這麼好看的眼睛要是熬壞了,可怎麼辦。快快,過來吃早餐,我叫趙嬸炖了補湯,待會喝了,再好好睡一覺。”
“謝謝奶奶。”
“着這有啥好謝的,都是一家人,可不興說這個。”
看着老夫人為自己忙前忙後的身影,葉小涵的眼眶又開始紅潤起來。
想到與老夫人在這裡度過的快樂時光,她們一起唱曲,一起研究新菜,一起種花,一起追電視劇,一起聊天······她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要道别的時候。
縱使心中萬般不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永遠也不會是自己的。
是時候放手了。
吃完飯後,葉小涵也想多陪陪老夫人,老夫人一直催着讓她回房休息。
“奶奶,我想多陪陪你嘛。”
“傻孩子,以後多的是時間陪我。我孫媳婦要是累壞了,那以後誰來陪我啊。北洹那臭小子就别指望了,一天到晚都忙的不見蹤影。”
“······好,奶奶,那我休息好了,再來陪你。”提到淩北洹,葉小涵内心還是說不出的失落和心痛,她不想讓老夫人發現自己的現狀,也就順着老夫人的話,回房去。
躺在床上,葉小涵始終睡不着,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雖然很困,卻根本睡不着。
她,有史以來頭一遭,失眠了。
過了很久,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陌生的号碼打來的。她不想接,任由電話鈴聲響。
然而打電話的人似乎非常執着,打了一遍又一遍。
被吵得不耐煩的她,這才接過電話。
“你好,請問是葉小涵葉女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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