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生得十分高挑,薛羽走到她面前仰起頭,怯怯道:“姊姊剛剛問我為何爹爹年輕,我卻已經這樣大了。”
“實不相瞞。”
“娘親跟爹爹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早便生了我下來。”薛羽沉痛道,“爹爹體弱多病,娘親為了照顧爹爹,日夜在織機旁勞作,不巧竟累壞了眼睛,還傷及了根本,以至于我從娘親肚子裡出來時便有了眼疾。”
廖娘看向薛羽的眼神瞬間帶上些憐憫。
“我雖然長得有點着急。”薛羽吸了一口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但我今年隻有八歲啊!”
周圍有人“嗬”了一聲,小聲說:“那是有點着急。”
“即使我們家底并不殷實,娘親卻從不短了我跟爹爹的衣食,姊姊看我長得這樣壯實,也皆是因為有娘親對我的疼愛。”
薛羽小心翼翼捏起廖娘的一片衣角,仰頭輕聲道:“我爹爹身體多有不便,平日裡少不得需要姊姊耐心擔待一些。”
他略清了清嗓子,說道:“在家時每日晨起娘親都會給爹爹端上一杯水,裡面需放一勺幹桂花、半勺糖、半勺蜜,那水溫需是不熱不涼,以落到小臂内側感覺不出最好;午飯後需睡上半個時辰的午覺,夏時娘親會在邊上給爹爹扇風,冬時會給爹爹在床邊起爐……”
薛羽一個磕巴都不打地編出一個未來AI機器人照顧宅男的日常實錄,正把白天的部分編完,編到晚上起夜時要點亮幾根蠟燭,卻聽那邊廖娘柳眉一豎,大喝一聲:“夠了!”
隻見那邊紅衣少女雙手叉腰,面上一副動容又隐怒的神情,沖一旁仿佛隐形了的岑殊厲聲說道:“我自認為沒法像他娘親這樣将你照顧得這樣細緻,你明明有這樣一個好妻子、好兒子,與卻因貪圖我的錢财妄圖娶我,當真負心薄幸,怎對得起她為你瞎的眼!”
周圍人也紛紛議論。
“沒想到這人長得有模有樣,竟幹得出這樣抛棄妻子的事情!”
“對啊,要不怎麼說人心隔肚皮啊!”
這邊薛羽也不好抱廖娘的大腿,隻好把人家的衣擺又使勁攥了攥,大聲假哭道:“姊姊别怪爹爹,都是小羽不好,嗚嗚,若是小羽有出息,賺到像姊姊家這樣多的錢,一定能讓爹爹娘親過上好日子!”
薛羽趁衣料掩映,在自己手臂内側狠狠掐了一下。
這一下掐得特别實誠,他頓時痛得龇牙咧嘴,兩道眼淚洇透黑紗布順着臉頰滑了下來,哭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薛羽人生得雪白可愛,這樣靜悄悄流眼淚的樣子便更顯得乖巧可憐,十分想讓人将其抱在膝上、摟在懷裡,和聲軟氣地好好安慰一通。
看漂亮小孩這麼軟嗒嗒一哭,廖娘隻覺得心都化成了酸楚的水,趕忙蹲下來替薛羽擦眼淚。
少女雖然生得水靈靈的,手上老繭卻非常厚,下手也相當重。
薛羽臉蛋被她擦得生疼,簡直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也一肚子綠茶水,在這兒跟他互演,卻聽廖娘不太熟練地安慰他道:“你叫小羽是不是?當然怪不得小羽,賺錢養家這樣的事對于八歲的小羽來說都太過沉重了,那本就不是你該幹的活兒!”
薛羽臉疼胳膊也疼,生理性淚水刷刷往下淌。
廖娘見狀擦得更起勁了,一邊擦一邊還不住安慰他,從口袋中掏出些錢财小玩意兒要送給薛羽。
他本意隻是想給師父解圍,要是再收下别人的東西那可就是聯合詐騙了,自然是連聲推拒的。
廖娘見他不收,便更覺得薛羽懂事聽話令人心疼,便把那些東西收回去,重新掏出一個小鐵牌放在他手裡。
“這塊令牌你拿着,若有什麼事,你便把這令牌給城中任一家賣米面香料的店長看,他們就會帶你來找我。”
廖娘利落起身,冷眼看了看岑殊:“自此以後你需好好照顧妻兒,若有朝一日叫我聽說你又欲抛棄妻子去攀了高枝,我定叫你過不下去!”
說罷,她長尾一甩轉身離開酒樓。
角落中三四桌護衛打扮的人呼啦啦站起,跟在少女身後走了出去。
薛羽目送少女走遠,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鐵牌。
這鐵牌隻有巴掌大,沉甸甸極為墜手,正面陽刻着“潛陽”二字,背面花紋簇擁着一個“何”。
薛羽暗自咂了咂舌:不得了,好像騙到地頭蛇身上了。
他又看了一會兒,把鐵牌往衣服裡一揣,拍拍褲子坐回長凳上。
管他呢,反正他跟岑殊也不會在這地方待太久。
酒樓裡的氣氛因為廖娘的離去恢複了些正常,卻依舊有灼人目光時不時落在兩人身上。
他們點的菜很快上齊,店小二甚至還多送了一碟糕點來,隻說是掌櫃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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