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地說道:“我記得重明鳥不是隻食玉髓的嗎?怎麼小山兄還可以喝羊奶?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沒記錯。”莊尤撫着崇山峻嶺的長脖子,淡然看了薛羽一眼,“瓊玉膏液何其難尋,我等普通人家更是見都未見過。想來牛羊奶、豆漿豆乳一類樣貌也同玉膏差不了多少,即騙不了舌頭,能唬唬眼睛也是好的。”
後者聽罷,鳥脖子壓得更低的,拳頭大的腦袋幾乎整個都埋進了碗裡,一副十分忍辱負重的樣子。
薛羽肅然起敬。
他為自己之前看輕了普羅米修斯而道歉,把一隻重明鳥調|教得這樣服服帖帖,那當真是十分有領袖的氣場。
莊尤見糊弄好了小的,又擡頭與岑殊進行飼養員之間的友好交流:“我養這一個尚且頭痛,仙長一次養兩隻,怕是更不容易吧?”
“還好。”岑殊揉了下豹脖子,“小羽尚且乖巧。”
廢話!薛羽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祖宗向來隻負責撸豹,什麼鏟屎喂飯遛彎的活從來都是小号在幹,還不是他自己養自己?
莊尤拍了崇山峻嶺一下,用那種常見的别人家的孩子語氣說道:“你學學人家。”
崇山峻嶺喝完了奶,把瓷碗往外一推,從莊尤膝頭撲棱着翅膀飛到岑殊身邊,用四隻瞳孔的小眼睛打量他懷中的雪豹。
雪豹裝做智障小豹豹模樣,伸爪子就往崇山峻嶺身上招呼。
崇山峻嶺躲開雪豹的攻勢啼鳴幾聲,剛想再飛近點,岑殊卻把袖擺一展,将雪豹整個籠着了。
“師父别急。”薛羽看着崇山峻嶺道,“小山兄隻是跟他玩呢。”
說罷,雪豹也撩起岑殊的袖擺,向崇山峻嶺邊上湊了湊。
莊尤:“便叫崇山帶他們玩一玩,他自有分寸,仙長放心就是。”
雪豹蹭了下岑殊手心,從他懷裡跳了下去,一鳥一豹往屋外走。
把小的打發走了,莊尤有些無奈地搖了下頭:“如此貪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這話也幸虧沒叫崇山峻嶺聽見,不然鐵定要聲明一下自己的雄心壯志。
兩獸走到前院才停了下來,崇山峻嶺落到地上,把腦袋一昂:“我重明鳥一族天生四目,最是能勘破世事萬物本真。尋常人看不出,我卻能看出來,你這隻獸型跟屋裡的人形根本就是一體!”
雪豹謹慎看他一眼。
獸修之間确實可以聽懂叫聲,剛剛崇山峻嶺便是用鳥鳴聲讓薛羽出來說話。
“獸修三重境才能化形,可你無論是獸型還是人形都隻是個一重境,定是修了什麼特殊的功法。”崇山峻嶺湊近雪豹,用一雙長着四個瞳孔的眼睛打量他,“快些把功法交出來!”
雪豹也沒否認,隻是輕嗷一聲:“不是别的問題,主要我是哺乳動物你是禽類,咱們身體構造就不一樣,你用我的功法萬一修岔了怎麼辦?況且可你已經是二重鏡了吧,隻要……”
崇山峻嶺似乎覺得雪豹隻是藏着功法不願給他,立刻打斷了薛羽的話:“我看你與你師父相處,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養的兩隻豹子其實是同一隻吧?”
他扇起翅膀,用一種十分不具威力的悅耳啼鳴聲威脅道:“你若不肯教我,我現在就進屋裡去,把這事告訴他!”
第38章038
一鳥一豹折返瓦屋的時候,劉瘦田已經把他這月餘的經曆給莊尤簡單說了一通。
包括他如何被欺,如何逃走,後又如何遇上這師徒倆,如何求他們回歲安城幫忙救人。
劉瘦田道了歉,雙手捧着莊尤遞給他的茶杯嗚嗚哭。
這人真是愛哭,如果把他的鼻涕眼淚都澆進田地裡,那他怎麼着也不會是劉瘦田,該是劉豐田。
莊尤大體弄懂了事情來龍去脈,初時的防備之心已經放下大半。
他随口安慰劉瘦田幾句,見人一時半會兒這眼睛是止不住水了,便垂下眉眼自飲粗茶由他去哭。
莊尤身為私塾先生,教書,卻不酸腐,亦不掉書袋,隻有偶爾才會流露出一點點讀書人身上那種特有的、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高味道。
就比如此時,莊尤雖不斥責劉瘦田的所作所為,但薛羽覺得對于此人行為,他是隐隐有些看不起的。
自古以來皆是英雄最受人敬佩,危難時若做不出英雄之舉,那常人與小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别。
莊尤兀自飲茶正閑得無聊,因此兩隻小動物一前一後進門時,他幾乎是瞬間便扭頭看去。
隻見先進門的是歲崇山峻嶺。
紅通通白花花一隻重明鳥昂首挺胸,脖子亦仰得高高的,拳頭大的後腦勺恨不得貼着後脖子,兩隻翅膀大搖大擺,像隻打架打赢了的公雞,身上的紅布口袋仿佛都更加鮮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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