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鬧得有些久了,”聖上的神色清明,看不出來有什麼困意:“半夜挪過去又要弄得人仰馬翻,且在這裡歇着罷。”
皇帝這樣說,那即便是不合規矩也不能不應,雲滢疑惑地應了一句是,合眼卧在聖上身側。
但她總覺得官家這般說有些牽強,福甯殿的宮人做事時怎麼敢驚擾皇帝,不過是挪過去而已,枕褥都是備好了的,她也不至于嬌氣到走幾步路都要人攙扶,哪裡來的人仰馬翻?
雲滢到底是初經人事,過不多時氣息便漸漸穩了,宮人的睡相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即便是身子疲倦也不會睡姿放肆。
床榻狹小,她規規矩矩地躺在床的一角,絲毫沒有獻媚的意思,過猶不及,自己也不能一味地勾纏着聖上。
即便是皇帝喜歡依賴他多一些的女子,可時時刻刻都離不得人的話,也叫聖上容易生出膩味的心思。
或許是哭累了,帳外的燈燭還燃着,但雲滢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的身子都快要挨到外側的床沿了,可依舊安安穩穩。
聖上靜卧了一會兒,内室唯有靜谧流淌,白日煩亂的心緒已經煙消雲散,但他卻已經沒有了睡意,側頭去瞧美人的睡顔。
正月的白晝尚短,天色未明,窗外月色皎皎,而他的枕畔亦有一輪明月。
海棠倦極,即便有紅燭高照也會沉沉睡去。
聖上披衣起坐,下意識放輕了步子走到外間,門口的幾名内侍見官家出來忙輕聲問了一句安,按照聖上的吩咐将天子常服拿了過來。
“官家,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好容易今日沒有大朝會,您再歇一歇罷。”
江宜則很少見皇帝會這個時辰起身,一邊拿衣袍過來給皇帝穿戴,一面勸谏道:“若是叫老娘娘知道了,定然會責罵奴婢這些人沒有伺候好的。”
皇帝并不曾理會他的話,“将内殿的紅燭熄了,叫她歇着罷。”
江宜則應了一句是,其實皇帝今日沒有早朝,又是幸過宮人的,可以多在内殿歇一歇,沒必要這麼早去書房,不過他已經勸過了,就隻能領命行事。
雲滢是太後有意送給皇帝的,聖上又頗有幾分興緻,倒也不用替她問一句位份的事情。
江宜則伺候聖上起駕的時候突然聽到聖上吩咐了一句,“今日内殿當值的宮人都換了,不許叫外面傳閑話。”
皇帝輕輕巧巧的一句話,這些好不容易到福甯殿伺候的宮人就要被發還給宮内尚書省,他暗暗心驚,忙應了下來。
聖上平常不輕易因為宮人而動氣,這或許是因為天生的一分溫和性情,不過也是因為覺得斥責宮人是一件不值當的事情。
伺候不好,可以責令改正,若犯的事情嚴重些,換了也沒什麼。
雲氏眼瞧着要封位,要是宮裡的人傳她不貞,那豈不是同樣傷了聖上的顔面,也叫清甯殿那位臉上無光?
......
聖上走後沒過多久,雲滢就自己醒了過來,倒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平常皇帝就是這個時辰起身,有時候會召她過去伺候,所以她這個時辰向來不敢睡得太沉。
她與聖上共枕一處已然是極大的僭越,在皇帝的面前她固然可以偶爾任性,但是若封了位份下來,她就要成為後宮中的一位娘子,得去清甯殿和坤甯殿請安,也不能有貪睡的時候。
宮人看帳中的娘子醒的這樣早,連忙将準備好的漱口茶遞了過去,雲滢知道這必然是有江都知的授意在,便也接了過來,可是她總瞧着眼前的人臉生,不像是剛剛進來伺候的宮人。
“姑娘是常在内殿當值的人麼,我倒是從沒見過你。”
雲滢睡夢中好想聽見了有人走動,但應該不是侍女交接的時辰,因此也就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那個小宮人跪在地上搖搖頭,“娘子認錯了,奴原是在外殿當差的,您不認識是應該的。”
外殿的人除非是受了特别看重或者一時人手不足替補才會有幸進到内殿,而這個宮人明顯是後者。
雲滢眼眸半垂,皇帝突然要換了殿裡的宮人可能也是因為昨夜的事情,她叫了人起身,“我又沒有位份,你不用這樣害怕,也不必自稱為奴。”
那宮人應聲起身,但還是有些緊張,昨夜這位帳中的娘子侍寝,弄出來好些事情,必然不好伺候得很,她一個小宮人怎麼能不害怕?
有些大宮女私下議論過,最難服侍的不是後宮裡的嫔妃,這些娘子對她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反而是宮人上位的更容易輕狂。
所幸這個娘子隻是起身穿衣洗漱,并未過多為難她,也不詢問她官家去哪了,當然即使這位娘子問了她也答不出來。
“官家走前吩咐奴婢們伺候好娘子,不讓喚您起身。”這個宮人提前奉承道:“想來過不了多久,冊封的旨意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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