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油傑體内的咒靈們,都感受到了一股絕大的悲傷。
由于咒靈操術,它們都與夏油傑建立了靈魂鍊接和束縛,但夏油傑平日的情緒穩定,并且會刻意阻隔與咒靈們的靈魂共鳴。
但這一刻,夏油傑的靈魂再也抑制不住,正在發出巨大的哀鳴
即使從外邊看來,他聽到家入硝子說出那句:“這些年你應該很辛苦吧,傑?”的時候,隻是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啊。”
随即就恢複如常,溫柔淡然地微笑,擺手離開了。
如他每一次平靜地出現又離開。
連跟在他身邊的灰原和七海,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曾察覺他的情緒有什麼波動。
但靈魂的顫抖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九尾狐、水鬼、鐘馗、牛魔王、神獸玄武們,還有各種次級咒靈,都仿佛聽到一陣哀婉的聲音在夏油傑空蕩的身軀内回蕩。
“這娃娃,平時看着又賤又猥瑣,心裡實際這麼憋屈嗎?”
牛魔王感受着夏油傑靈魂的悲傷,震驚地嘀咕。
“這些年辛苦嗎?算辛苦吧”
夏油傑喃喃自語。
從懷玉篇的高專,走到盤星教,走到華國咒術職高,如今又來到了這個鏡中世界,夏油傑曆經了太多,早已不是和悟與硝子一起上高專時的青蔥少年,如今的他變強了,但也很少發自内心的笑出來。
不隻是因為,這個世界還不是他“大義”中理想的樣子。
更因為這一路走過來,夏油傑承受和失去的,實在太多了。
自從擊穿天内理子頭顱的那枚子彈開始,這些年的糾結、困惑、痛苦和遺憾,夏油傑一直深埋在心裡,用“大義”、“複仇”還有“悟”,這一個個明确的、強制的目标支撐着他,壓制着一路以來的惶恐和不安。
夏油傑原本準備把他們一直深埋在心裡。
而硝子淡淡的詢問,就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拂過夏油傑靈魂的傷口與風塵。
又像是多年前從他面前破風而過的子彈,在他回頭的刹那,又正中眉心,喚醒了他壓抑已久的悲傷。
這麼多年,作為高專的叛徒、作為盤星的教主、作為咒術回戰的反派,夏油傑都再沒有機會對誰傾訴過任何事。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跟硝子坐下來,把這麼多年的事,都說一說。
但隻是片刻的動搖,夏油傑還是壓制了自己内心如黑潮起伏的悲傷——咒靈們也迅速失去了與夏油傑靈魂的共鳴。
在灰原和七海的眼中,剛才還在沉思的夏油傑,此刻又恢複了鋒利而堅定的眼神。
那些目标還沒實現,怎麼有時間坐下來閑聊呢?
“我已經選好了我餘生的路,剩下的就是盡我所能的實現它。”
夏油傑最後一次對自己的内心說道。
而當他整理好了一路上複雜的心緒,三人也已經抵達了一級咒術師選拔的會場。
夏油傑在進入會場的第一時間擡頭,望向了高高在上的禦三家觀賽室。
雖然那扇巨大的單向玻璃阻隔了視線,但他知道,此刻禅院直毘人和禅院扉間,一定都在注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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