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太子來了便來了,也沒引起多大波瀾,這群世家子弟平時在各色宴席上也見過這位殿下,隻是讨論了兩句,便各自散去了。
隻有邵雲朗不動聲色的擡頭,看向觀海台的方向。
隔了太遠,他甚至看不清高台之上父兄的神情,隻覺得讓他那太子大哥關注,着實算不上一件好事。
上午棋藝考核時還是個晴天,這會兒又簌簌的下起了小雪,太學觀海台下的演武場上,清一色身姿挺拔着玄色騎裝的少年,手中長刀清輝流轉,映着雪色令人眼花缭亂。
許久不見的院正坐在皇帝下首,捋着花白齊胸的胡子笑道:“陛下,這一列便是今年最好的玄級學子了,能有此等氣象,都是陛下龍澤庇佑啊。”
皇帝這兩年腰是一年比一年痛的厲害,隻好抻着脖子看着場下,“好,好,少年意氣,讓朕想起了少年時,這些孩子都是天乾?打頭那女孩,是靖國公家的小漣?旁邊那倆男孩看着眼生啊……”
院正聞言表情瞬間尴尬起來,拱手回道:“回陛下,左手邊的少年是顧相家的長子,名喚遠筝,是個澤兌,這右手邊的……”
邵雲霆笑着接上,“父皇,那是小五。”
“是嗎?”慶安帝又看了兩眼,“小孩一天一個樣,個子長得挺好,他今年考核怎麼樣?”
院正答:“五殿下今年興許是懂事了,課業勤奮,考核完成的很是不錯,昨日那四門都過了甲等,上午的棋藝也照往年大有進步,得了個乙等,也是陛下教導有方。”
慶安帝看着頗為詫異,又向下看了好幾眼,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流露出一些欣慰,“不錯,朕先前總覺得他不堪大用,畢竟他身上有胡姬的血脈……如今看來,竟也能給朕長點臉面,以後無論是留在京中還是去了封地,朕也能放心了。”
聽到那句“留在京中”,邵雲霆不動聲色的端起面前的茶盞。
茶水還溫着,但熱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一旁侍立的宮裝侍女見狀躬身為他換茶,忍不住小聲抱怨:“這些奴才也怪沒眼色的,人還沒走呢,留得什麼涼茶……”
邵雲霆手一頓。
一旁皇帝又問了兩句邵雲朗的近況,竟真有了幾分尋常人家父親的樣子。
太子聽了一會兒,接過熱茶,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
他指腹摩挲着茶盞,有些人一輩子喝慣了涼茶,要是偶爾得了這麼一次熱茶,會不會從此貪念這滋味,也就生出許多妄想呢?
演武場上,少年們整齊的歸刃入鞘,兵器铮然作響間竟也透出了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意。
邵雲霆垂下視線,恰恰迎上邵雲朗的目光。
血脈相連的兄弟兩人隔着風雪隻對視了一瞬,邵雲朗率先移開視線。
演武結束後,各家少年牽了馬,在悠長的号角聲裡,縱馬入了後山樹林。
這林中被放了數百隻體型小的野物,其中一隻沒有一根雜毛的雪狐便是頭籌,獵到這狐狸的少年會親手将這彩頭獻予天子,然後從慶安帝那裡領得一柄翡翠鑲金的如意,上面還有皇帝親題的“如意平青雲”五字。
這自然是莫大的榮耀,各家少年自然都不想放過這露臉的機會。
他們每人箭筒中備了三十支羽箭,末端标注有學子們的名字,射中獵物後也不必耽擱時間去撿,自有林中雜役往來其中,為他們計數。
野貓兒、兔子、幼鹿、幼狼、狐狸……不同的動物記分也有差異,如何在規定時間内用有數的箭矢拿到高的評級,自然還要有一番計較。
幾匹快馬自林間穿行而過,踏起雪塵飛揚,沈銳一箭射穿一隻兔子的身體,快意的長笑一聲,也不停留,一勒馬缰繼續去追逐受驚的鹿。
待他走後,樹根下的一個小雪包動了動,露出一隻尖尖的灰色耳朵,然後一個倒三角的漆黑小鼻子拱開雪堆,警惕的嗅了嗅。
半晌,小雪包動了動,一條灰黑色的小狼探出頭,這長約七寸的小東西奸猾的很,入林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竟在雪地下刨了個雪坑,一動不動的躲過了幾輪搜尋。
隻是它到底還是幼狼,忍耐力不如成狼,關籠子裡這麼久,早就餓的暈頭轉向,此時嗅到沈銳那死兔子的味道,終于按捺不住了。
它小心翼翼的匍匐在雪地上,湊近兔子的同時耳朵也在聽着周圍的動靜,一旦有馬蹄聲,它就會立刻縮回雪坑裡。
矮坡上,邵雲朗自箭筒裡取出羽箭,搭弦張弓。
距離近了,那小東西就會有所察覺,故而他離得極遠,加上風雪,幾乎到了目力的極限。
少年手臂發力,弓弦繃到了極緻。
此時的後山林間,時不時就有羽箭破空聲撕裂寂靜,顧遠筝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在林間踱步,他箭筒裡羽箭一支沒少,也沒心思找什麼白狐,隻想找到邵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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