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雁歸聽見沿途街邊的鋪子夥計、商号掌櫃同吳伯熟絡地打着招呼,而他始終低着頭,也不看人,隻顧着懷裡那一包酥餅。
小驢車晃晃悠悠,晃得孩子的眼皮直打架,雁歸迷迷糊糊地聽着耳邊的人語聲少了,約莫着近半個時辰的光景,才睜開眼睛,擡頭看看四周,街市早就到了盡頭,連路上的行人都漸漸稀少了,小驢車上了官道,道路兩側再看不見屋舍,而是一片又一片的農田,和連綿的黛青色遠山,山頂上蒙着霧氣,一片煙岚。
這時,吳伯擡手指着不遠處,說道:“小公子,你看前面,山腳下那些營房就是咱家将軍的西南大營啦!”
雁歸立刻就有了精神,順着吳伯手指的方向眺望過去。
隻見官道南北兩側的山腳下,果然分布着無數座營帳,那些素白的軍帳掩在霧霭山岚之中,星羅棋布,宛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最北面的那一座營地中,一面玄色大旗獵獵飄展,黑底銀字,繡着鬥大的“楚”字。
“最北邊那個,就是咱家将軍親率的玄策營了。”吳伯樂呵呵地講道,“另外那五座營地,旗幟各色不同,分為鐵騎、飛騎、羽獵、神速和工兵五大營,職能也各不相同,這西南六大營啊,都是咱家将軍一手建起來的哪!”
雁歸坐直了身體,望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玄策營,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小驢車慢悠悠地晃到了大營門口,值守的斥候認得吳伯:“喲!吳管家!來見将軍?”
“是啊!算算将軍今日應當休沐,昨兒沒回府,眼見着天涼了,就收拾了幾件禦寒的衣物給送到大營來了。”吳伯下了車,客客氣氣地笑着答道。
那斥候點點頭,朝車上掃了一眼,随口問道:“那孩子懷裡抱着什麼東西?還抱得那麼緊?”
吳伯一回頭,見雁歸果然還認認真真地抱着那包酥餅,連忙解釋:“那是咱家廚下做的糖酥餅,給将軍帶了一包過來,孩子不懂事,軍爺莫怪。”然後轉頭道,“小公子,快别抱着了,把東西拿過來給小軍爺查驗!”
雁歸一聽急忙松手,從懷裡把那個藍布包捧了出來,值守斥候隻看了一眼便笑道:“查驗倒不必了,吳管家帶來的人和物什自然無需查驗,隻是随口一問,二位請進。”說着讓開營門,将小驢車帶進營地,然後對吳伯道,“将軍晨起巡防未歸,吳管家大概還要等上一等。”
吳伯忙道無妨,朝那斥候拱手緻謝,對方也還了個禮,轉身回營門執守去了。
吳伯将車安置在營門口處,便立刻有馬夫提着草料水桶過來,老管家道了謝,提着東西,領着雁歸在中軍帳外候着。
離營門不遠處,擱置着一排木籠子,一人多高,做臨時安置戰俘之用。
雁歸進來時,那十來個木籠子原本是空着的,他跟着吳伯在中軍帳外等了一會兒,就見一位黑臉的将軍帶着一隊人馬,押着幾個五花大綁的胡人回營來了,一時之間,人喝馬嘶,還夾雜着俘虜那叽裡呱啦的罵聲,亂成了一鍋粥。
雁歸遠遠地看着,那将軍指揮屬下将那夥俘虜一個一個地丢進木籠中,嘩啦一聲落鎖,然後便帶人離開了,哪知他前腳才剛走,一個關在木籠子裡的胡人就慢慢靠近了籠門,似乎感受到了雁歸的視線,那胡人也擡眼朝雁歸看過來,四目相對間,那人眼中濃濃的殺意疾射而來,雁歸心中一驚,視線卻毫不避縮,直望着那胡人的一舉一動。
那虎背熊腰的胡人,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兩膀較力,漲紅了臉拼力一掙,那緊縛在他身上的繩索竟然生生地斷開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看守木籠的軍士尚未來得及反應時,那人竟飛起一腳踹斷了碗口粗的木栅欄,劈手就奪了看守的武器,直接将人砍翻在地,那胡人自己也撞開了木籠闖了出來!
闖出牢籠的胡人沖到旁邊的木籠前,手起刀落,連着砍斷兩把鐵鎖,裡面的同夥緊跟着沖了出來,就在這時,玄策營的軍士也已經圍了過來,将他們三個人團團圍在當中。
那胡人彪悍得很,拎着大刀就砍翻了兩名沖過來擒他的斥候,另外那倆胡人奪了倒在地上那兩個斥候的刀,三個亡命之徒持着刀與一衆官軍對峙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那三個胡人似乎也并未打算僵持太久,隻聽領頭的那個剛對兩個同夥說了一句什麼,話音才落,三人便立即揮刀朝官軍殺來,帶着魚死網破的氣勢,企圖殺出重圍,逃出生天,他們這邊一亂,關在囚籠裡的另外那些胡人也頓時開始大吼大叫,掙不開繩索,他們就有樣學樣地狂踹木栅欄。胡人本就生得膀大腰圓,那些碗口粗的木栅欄在他們折騰之下已經開始斷裂了,有的已經開始咔咔作響,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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