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岚!
楚岚雙眼緊閉,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身上蓋着一條暗藍色的粗布被單,靠近胸口的位置還染着不少深深淺淺的水漬,在黑夜裡辨不清顔色。
雁歸躲在月門後面,心裡咯噔一下就開始突突亂跳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他蓋着的那個被單上的痕迹……是血嗎?!
“我家将軍這是怎麼了啊?江先生!您倒是說句話啊!”吳伯顫巍巍地跑過來截住一個剛進大門的黑衣男子,焦急地追問。
雁歸的視線也跟着吳伯從楚岚身上移到了那個人身上。
那位先生着一身寬大的墨氅,連發也未束,就那樣随意披散着,一副率性疏狂的文士模樣。
這就是吳伯提起的那位醫術高明的江大夫嗎?
雁歸睜大了眼,趕緊豎起了耳朵。
江大夫也正巧轉過臉來,看着吳伯,那雙眼,瞳如幽潭,深不見底。
“還能怎麼?他站着出去躺着回來的次數還少麼?您老人家下次不如直接問你家将軍傷在哪,還能不能活就成了。”
一句話,硬邦邦地劈頭蓋臉砸過來,吳伯明顯噎了一下,連躲在一邊的雁歸都感覺噎得慌。
吳伯緩了兩口氣,雖然心裡着急,可又怕得罪這位大爺,隻好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江先生,我家将軍他……”
江先生不耐煩地擺手:“想知道就跟我進來吧。”
“哎!是、是!”吳伯趕緊答應着,亦步亦趨地跟在江先生後面進了主院。
雁歸不敢貿然出去,隻能縮在原地幹着急。
主院中燈火通明,軍營裡來的将士都在院裡候着,那麼一幫鐵塔似的漢子都杵在那兒,一個個垮着臉,好像被霜打蔫的茄子。
從月挂中天直到月影西斜,楚岚的房門砰地從裡面打開了,江先生走了出來,後面跟着臉色發黑的吳伯。
一見江先生,那些差不多快石化成雕像的漢子們呼啦一下圍了過去,老虎變貓似的捏着嗓子問:“江先生!我們将軍他……”
“傷勢兇險。”江先生面無表情,無視眼前那一幫大眼瞪小眼的,拿出一封信,說道,“他剛才醒了,讓你們把這封信交給嶽北川。”
“江先生!我們将軍傷的那麼重,這信又是……”将軍就是将軍!人都爬不起來了竟然還能寫信!
“想什麼呢!楚雲舒口述,我代筆的!”江先生非常不耐煩,把信随手一丢,也不管是張三還是李四接了,“自從和你們這幫兵痞子扯上關系,我就沒攤上過好事兒!這回連文書都幫你們做了!行了,信拿走,你們也趕緊散了吧,隻要還沒丢了颍州就别來煩他!”
“是!”一幫兵痞子拿了信,規規矩矩地朝江先生行了禮,呼啦一下麻溜兒跑路。
雁歸還躲在暗處,就聽見路過的一個玄甲兵和旁邊的悄悄嘀咕:“老魏,江先生方才說的楚雲舒是誰啊?”
旁邊那個粗聲大氣道:“那不就是咱大将軍的表字嗎?!我說你小子是豬腦袋麼!”
“嗨!你看我這記性……”
雁歸默默聽着,眼睛卻始終盯着最後走出院子的江先生和吳伯,等到吳伯引着江先生走遠了,雁歸才繞過月門,悄悄摸進主院,輕手輕腳地推開楚岚的房門。
☆、傷愈
第四章傷愈
雁歸剛一推開那扇房門,濃重的藥味就撲面而來,嗆得他直想打噴嚏,使勁捏着鼻子好歹忍住了。
房裡隻留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影下,楚岚躺在床上,衣領微敞,露出脖子和胸口上裹着的繃帶,斑斑點點的血迹透過厚厚的繃帶滲出來,讓人看了揪心。
其實雁歸也想不明白自己偷偷跑來是想要做什麼,方才還躲在外面的時候他想過這個問題,也知道萬一被人發現了,把他當成想趁機謀害南疆軍事主帥的奸細也不無可能,但就是管不住自己,兩隻腳也趁着自己心智不穩就自作主張地溜了進來,完全沒替主人考慮萬一被人逮住的下場。
但是來都來了,雁歸倒也沒和自己較勁,想着隻看一眼就走,沒想到手也不受控制了,小心翼翼地伸過去在楚岚額頭上試了試溫度,便鬼使神差地拿起搭在床邊冷水盆上的布巾,浸濕了,撈出來擰幹敷在他額頭上,一切都做得自然而然。
我這是在幹什麼……還不走?等着被人家當奸細抓起來嗎?
雁歸盯着楚岚看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打算再像來時一樣悄悄地溜出門去。
然而還不等他離開,就隻聽房門一聲輕響,吳伯帶着一名小厮推門進來,乍見楚岚身邊站着個人,吓得老管家大驚失色,大聲質問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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