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皺眉:“這事景國早已昭告天下,人盡皆知啊!”
“但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還貴為一國太子,國君駕崩之後患惡疾突然暴斃?這是不是太過于巧合了?話本都不敢這麼編!最重要的是,太子景昭殒命不久,韓太後将太子的幾名輔臣盡數抄家下獄,連太子伴讀也未能幸免……大都葉氏,你聽說過吧?景昭的母族,在景昭死後也被驅離京城大都,趕到了金州邊關。”說到這裡,江先生話音一頓,“當然,前面這些消息是捂不住的,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不過,你不知道的是,這事所波及到的不僅僅是朝臣,連京城防衛軍統領,乃至西南沿途各縣府的地方文武官吏也全受牽連,秘密受審者無數,而且但凡有聲張者誅九族……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裡面有一部分消息,楚岚确有耳聞,但事不關己也就并不上心,眼下,江越人把這些他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給串了起來,并且條理清晰。
楚岚目瞪口呆:“你是說景國太子根本就沒死?還有可能逃往西南了?”
“我之前也是這麼推斷的,但不敢妄猜,直到得到了确切消息……”江先生點頭,“确有一股勢力自景國都城出關便沒了音訊,後來尋到了一些線索,那些人如今散布在各地暗中探訪一個十三歲孩子的下落,也包括……虞國境内。”
楚岚心裡咯噔一下,不巧傷口也在這時疼起來,他下意識地按了按胸口。
江先生也沒同他商量,直接伸手拉開他衣襟,拆繃帶換藥。
楚岚任由他擺弄,自己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直到傷口重新裹上繃帶,楚将軍才如夢初醒:“傳聞景國太子景昭年方十三,廣學博采,寬德仁厚……你說雁歸他可能是……”
“他口不能言也不是天生就啞,是中毒所緻。”江先生不鹹不淡地看了楚岚一眼,哼了一聲,揶揄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随便撿孩子。”
楚岚:“……”
“你打算怎麼辦?”
“讓我想想。”楚岚說不清此時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事實已經如此明朗,他也從來都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人,他需要冷靜,然後盡量琢磨一個兩全的法子。
“在下希望楚大将軍量力而行。”江先生道,“雖說整個虞國上下除了某人就沒人有膽子跑到你大将軍的窩裡探頭探腦,但是雲舒,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要小心。”
“這回我賴在家裡實在是夠久的了,明天我就回玄策營。”
“虎狼環伺,後院起火……雲舒兄,你也有今天。”
楚岚沒說話,隻擡手拍了拍江先生的肩。
投身行伍多年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夜裡即便是睡着也還保持着幾分警醒,以應對外敵突襲或是其他突發情況。
楚岚亦如此,随着體力逐漸恢複,他便再沒有了傷重初期那種昏睡沉眠的情形了,而他,也能憑借着自己此番狀況就可以推斷自己傷愈的程度。
這一晚,才過三更,楚岚被幾聲不尋常的聲響驚醒。
借着月光看時,才發現雁歸沒在小榻上,而是又趴在了自己床邊,枕着胳膊,呼吸粗重。
這孩子是……做噩夢了嗎?
楚岚慢慢坐起來,剛要伸手拍醒他讓他去小榻睡,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伸出去的手也懸在了半空。
他……雁歸怎麼哭了?
雁歸枕着的袖子這會兒已經濕了一大片,即使閉着眼睛,也還是有淚水順着他濃密的睫毛縫洶湧地滲出來,迅速彙聚成滴,撲簌一聲滴落下去,砸在雁歸染濕的衣袖,也砸在了楚岚心上,眼前的孩子,竟似乎一下子變成了當年的自己。
“雁歸?雁歸醒醒。”楚岚叫了他兩聲。
照顧傷患這段日子,一個剛十歲出頭的孩子來說過于疲憊了,雁歸睡得很沉,徹底陷入了夢魇中。
傷口尚未完全愈合,楚岚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伸手将雁歸抱了起來。
抱起雁歸的瞬間,楚岚吃了一驚,想不到手中觸及的重量,竟是這麼輕!
這一回,雁歸饒是睡得再沉也得醒了。
他蓦地睜大雙眼,先是反射性地掙紮了一下。
“雁歸!是我!”擔心那孩子沒清醒亂動碰到自己傷口,楚岚伸長胳膊把他整個人拎起來,輕輕晃了晃。
雁歸竟然沒再亂動,緩了一會兒,眼裡漸漸恢複了些神采。
楚岚直接把這瘦小的孩子拖到床榻上,溫柔地摟在了懷裡,像抱着個小嬰兒,一隻手輕輕拍着雁歸的肩膀,在他耳邊道:“雁歸别怕,我在。”
雁歸的身體僵了片刻,突然就放松了下來,仿佛還沒從噩夢中醒得徹底似的,伸出雙手死死摟住楚岚的腰,纖瘦的肩膀細細地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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