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暖衣轉身走進了後廚,叮叮當當煙熏火燎的忙活起來。
白挽瓷呆站了半晌,到底也是沒告訴暖衣,她沒有靈根,修煉困難,被同窗恥笑的事情。
十二個姐姐為生活已經如此辛苦,何必又在她身上聽到這等糟心事?都在受苦,誰又比誰更苦?她垂着頭,再聽不下去熱鬧歡快的琵琶古筝鼓聲,悄無聲息的從後門出去了。
大街上遊走許久,忽然發現,天大地大,竟無一處,可以容她躲藏一會兒,哪怕是個橋洞,逃避一會會也好。
終究,她還是在國子監封門之前,垂頭回了寒舍。寒舍并未點燈,安桃也不在,想來她還在藏書閣溫書。
這一|夜,白挽瓷輾轉難入眠。
繼續在國子監努力,似乎毫無出頭之日,回金枝玉苑,委身陪他人側,終究也不是良策。這才十五歲啊,她怎的覺得,生活竟是件如此困難的事?當真是越長大,世道越艱難。
失眠到天亮,白挽瓷聽着寒舍驟響的叫早魔音,呆呆起床,心想不如去寒舍後面的十裡桃林,練一練法術,好歹努力試一下,倘或老天開眼,又讓她長出靈根來呢?
帶着這份天真的期待,白挽瓷打着哈欠,來到霧氣蒙蒙的十裡桃林。讓她驚奇的是,這麼早,十裡桃林竟已經滿滿當當,好多身穿校袍的人,無一不是在低頭勤練法術。
她抱着書簡,茫然無措的站在十裡桃林間,樣子與旁人的專注,顯得格格不入。左看右看,總算在正中央,找到了一個還空着的地方,沒人練法。她便走了過去,像模像樣的打開書簡,跟着默念了一句上面的術語,依葫蘆畫瓢,憑空開始比劃手勢。
意料之中,旁人已經凝結出法陣,而她面前,空空如也。白挽瓷挫敗的歎了一口氣,想說是不是咒術記錯了,正要低頭再看一眼術語,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且刻薄的聲音。
“白挽瓷,你在我修煉的地盤做什麼?”
白挽瓷彎着腰的身子一僵,心想怎麼哪裡能碰見雀翎,淡淡的回了一句:“這裡也沒有插着标牌,寫着雀翎專屬吧?”
雀翎下巴往上一擡,強勢道:“我|日日在這裡練習,十裡桃林,誰不知道這是我的修煉專屬之地?”
白挽瓷半蹲着,撿地上的書簡,溫吞道:“這方圓十裡桃林都是你的?公共用地,總要講先來後到吧。”
雀翎望着她手中的書簡,哼了聲,眼底毫不掩飾譏諷:“就你還練什麼?連靈根都沒有,别白費力氣了,聽說你在勾欄長大,不如回去,多練練那些勾|引男人的東西好了。”
白挽瓷靜靜的看着雀翎,一張一合的嘴,總覺得她哈出來的一口氣,都帶着惡毒。雀翎沒有停嘴,一口一個勾欄的說着,旁邊不少練法的人,都投來了看戲的目光。
“你繼續說。”白挽瓷緩緩站起身,手悄然握緊地上的一坨泥土,揉搓成丸。
雀翎哈哈笑起來,白挽瓷手指一彈,泥丸飛進她的嘴裡。
“啊——呸呸呸!你往我嘴裡扔了什麼?”她兩眼瞪圓了,彎腰扣嘴的吐起來。
白挽瓷拍了拍手,平靜的聳肩道,“我這人吧,長在勾欄,出身下賤,自小就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挖鼻屎,收集起來,然後找個靈氣寶地,埋葬我的鼻屎,射進你嘴裡的泥丸,是我攢了一年的鼻屎,正要葬呢。”
一聽是鼻屎,雀翎奪過身旁同窗帶的水囊,咕噜噜的開始漱口,又吐又嘔,圍着看戲的人,也不禁捂住了鼻子,紛紛作惡心狀。
白挽瓷抱着書簡,歪頭看雀翎:“雀翎公主,我鼻屎的味道,好吃嗎?”
雀翎漱了十幾遍,方才擦着嘴,擡起頭來,滿臉陰毒的盯着白挽瓷:“白挽瓷,你算是惹着我了。”
複而,她緩緩擡起手,口中念訣,空中開始凝結一團火,火中浮現幾隻半人高的雀鳥,張着嘴,發出尖銳的嘶鳴聲,看戲的同窗,不免驚道。
“這不是火鹫嗎!雀翎竟然能憑空召喚此等妖獸!”
“去!”雀翎眉心凝神,對三隻火鹫,喝出口令。那三隻渾身帶火的火鹫,尖嘯着朝白挽瓷沖了過去。
鳥鳥鳥鳥鳥!
白挽瓷身子骨登時吓軟了,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鳥類這種尖嘴動物,那是她的童年陰影啊!
在那個鬧饑荒的年代,白挽瓷被遺棄在一個農戶的水缸裡,求生的本能讓她拼命爬出水缸,一擡頭,就看見了滿天空盤旋着的食腐秃鹫,朝她俯沖下來。
那食腐鹫鳥,一口就啄掉了她頭頂的一撮毛。要不是過路的扶玲姐姐,用琴音喝退了食腐秃鹫,才從群鳥的嘴下,救下了她。
自那以後,白挽瓷頭頂斑秃了好一陣子,其他姐姐還因為此事,笑話了好久。流媚姐姐總是吓唬她,說她一輩子都長不出頭發來,就跟上了年紀的中年大叔一樣地中海。害得她戴了好幾年帽子,要不是後來頭發長出來了,差點因此自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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