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突破那一刻,顧少卿凝神潛心,上方落下的水流,又急又冰,不斷的砸在他的頭上,肩上,似有什麼看不見的阻礙着他繼續向前,一片大霧之中,他什麼也看不見,隻顧往前走着,可霧氣愈加濃烈,耳旁又傳來女子的笑語,伴着一段情意綿綿軟糯糯的葉哨。
他猛地睜開眼,兀自納神,忽覺肩上的落瀑,比往日要疼了幾分,不得不提劍抽身而退,翩然落于河畔,稍作停息,以靈力蒸幹校袍。
顧少卿擡頭望天,天邊晚霞映照,正是落日黃昏之時,才練到黃昏,便覺雙肩疼痛,往日都是練到披星戴月,方才覺稍有疼痛之感,今日不知是怎麼了,為何這般心浮氣躁?他暗自反省片刻,收劍打算回天舍再看會子書。
走至天舍,卻見三棟樓前的神光廣場上,圍着不少學生,大家都圍聚在通天台之上,不知在看什麼。遙目過去,隻見一抹熟悉的紅色倩影,站在通天台上,頭上頂着數十個碗,身旁站着的是石祭酒。
“你可知錯?”
遠遠的便聽見石祭酒怒不可遏的聲音,不少學生圍觀看戲。
罰站的白挽瓷,頂着十來個碗,目光執拗的盯着石祭酒:“學生竟不知,錯在哪裡!”
石祭酒冷笑道:“連神人鬼三界都沒搞明白,還修什麼仙,還不趁早卷鋪蓋,回家種紅薯才是!”
顧少卿本想離開,聞言此話,不由得駐足停留,聽到身邊幾人在悄聲議論,其中有一個便是和白挽瓷同一堂室的學生,名叫張涵。
“她怎麼回事?”其他人好奇的問張涵。
張涵慢慢道來:“今日石祭酒巡查課堂,恰巧巡到我們堂室,石祭酒随機抽選學生提問,讨論的便是神人鬼三界的定義,問及白挽瓷時,便說鬼界有邪祟鬼怪精靈妖獸,一共四類,遇到時當如何處理,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當白挽瓷是如何答的?”
“如何如何?張涵!你快說呀!别調人胃口。”
張涵搖頭歎氣道:“白挽瓷說,這要分情況看,若是好鬼,好言相勸放行便是,若是惡鬼,勸說無效,再動手剿滅。”
另外一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是傻子嗎?國子監發的書簡上都有定義,鬼怪是一切邪惡、黑暗的産物,怎麼會有善惡之分?标準答案寫的明明白白的,她這樣都能答錯?”
“石祭酒也是這麼說她的,你道她又如何辯駁?”張涵繪聲繪色的學白挽瓷的腔調道,“人尚在世,都有善惡之分,何故人死後進入鬼界,就沒有好壞之分了?好人死了變好鬼,成為土地的滋養之物,惡鬼變邪祟,出來為禍人間。你這樣一刀切,那讓好鬼怎麼想?做好人死的快,做好鬼的下場也是死得快嗎?”
張涵搖着扇子繼續道:“她這樣頂撞,石祭酒自然惱火,書簡是石祭酒親自編寫,還能有錯不成?怒斥她是狡辯,偏又白挽瓷不示弱,說石祭酒也沒去過鬼界,既然沒見過鬼界,如何知道鬼界是何模樣?她叫石祭酒不如去鬼界親眼看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自調查了再編寫書簡,方才是真理。”
聽他說話的幾人,無不搖頭晃腦的笑話起白挽瓷來。
“我發覺,她就是個刺頭,宣誓大會上測靈根我就看出來了,當衆質疑顧少卿拯救蒼生是個笑話,還自诩修仙就是為了長生不老美容養顔,真真是個頭腦空空,隻在乎美貌的花瓶。”
“可不是麼?石祭酒是國子監一校之長,她這般目無尊長的,一點教養也無,果真是那勾欄賤院裡出來的,不入流的東西。”
“她這是博人眼球呢,你們理那東西做甚麼?還是遠遠避開她,小心誤傷了自己。”
“……”
顧少卿聽衆人議論着,靜靜的看向通天台上的白挽瓷。
她依舊是身穿紅衣,鮮豔顯眼,也不知頭上頂了多久的碗,偶爾悄悄的抖腿放松,眉眼之間,沒半點悔改的意思。
他心下思忖半晌,聽張涵所說,白挽瓷句句辯駁石祭酒,倒不如大家所說的那般荒唐無理,細細想來,卻有幾分道理。
誰也沒見過石祭酒真去過鬼界,畢竟那是通向死人的鬼門關。石祭酒不可能去過,既然沒去過,他如何得來的書簡上所述的定義?
鬼界可惡是真嗎?
一切妖魔鬼怪,都該格殺勿論嗎?
可見,書簡上的定義,猶有疑問。
顧少卿思慮片刻,愈想愈奇。他生來接受的無不是書上所說,師之所教,父母經驗,長輩言談,從未有人提過,他們所言或許有誤,或許失真,或許缺漏。
想到這裡,顧少卿開始對白挽瓷的印象,有所改觀,恍覺她并不是衆人所說的那般頭腦空空,隻在乎美貌的膚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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