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白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用那深幽的目光看了我許久,之後才對我問出一句:“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需要理由嗎?”我問,之後答說:“直覺。”
許夢白想了一會兒,才對我答說:“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我可以告訴你,棺材裡的人,是我,卻也不是我。”
“嗯?”我靜靜地望着許夢白,想聽他後面的解釋。
他的神情雖然還十分緊張,但從之前的面目猙獰,變到現在的有些平緩,不難看出,在他将自己的一些“秘密”,一點一滴地告訴了我之後,整個人的神色已然放松了不少。
“我想想,我該怎麼和你解釋,大概就是,很多年前,我确實被人活活封印在了這裡,差點就永世無法超生,更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可是後來吧,我通過一些手段,将我的魂魄從這棺椁中逃離了出來,還在半道兒上,找到了一個誤入此地,在這裡迷了路的冤大頭,搶了他的肉身,成為了他,但是代價就是……”
“我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許夢白難得耐心地對我解釋道。
雖然他沒明說,我卻依舊能從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像是從未與人提及過他的過往,既害怕被我嫌棄,又無比渴望被人接納。
“這副模樣不丢人。”我對許夢白說道。
他的眼底微微一滞,似是有些遲疑,似是根本沒有想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自己,竟然會被我接納。
“怎麼不丢人了?”他有些呆傻地問我:“這副模樣難道不醜嗎?”
“不醜啊,許夢白,外貌隻是表象,有什麼美與醜可言啊?”
“況且,你的這副模樣,很明顯是受了詛咒,又被禁锢在一具本就不屬于你的皮囊裡面,我們倆是朋友,我不可能覺得你醜,隻會感到心疼你。”我望着許夢白的眼睛,無比真誠地對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像是根本沒有想到,将自己這麼卑劣的秘密告訴我後,我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望着我,足足愣了好幾秒,才用那好似未經世事的口吻,對我又問一句:“真的真的不醜嗎?”
“可是柳清影,連我自己都覺得,現在的我好像一個怪物,我都不想看見我自己,為什麼你會覺得不醜呢?”
“許夢白,你是不信任我嗎?”我反問他道。
許夢白緊抿着唇沉默不語,我無奈地長歎了口氣,對他又問一句:“先别糾結醜與不醜了,許夢白,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你問。”他的态度越來越軟,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
好似方才掐着我脖子,差點将我掐死的人根本不是他!
“這具棺椁,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了嗎?”
“你的這具肉身,是再也不能用了嗎,往後都隻能用這具肉身,又或者……是再找一具軀殼,附身在上面了是嗎?”我對許夢白接着問道。
他像是十分惘然,對我搖了搖頭,說:“其實……我……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來,各種方法我試了好多次了,怎麼說呢……”
“現在的我,雖然有了一具新的肉身,但是我以往的能力,卻是連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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