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他沉沉地道。
姬嫣的身體在他搭上去的一瞬間,僵硬如鐵。
王修戈用了些力道,将她的肩膀握住,将她轉過來。
這一看之下,連他也禁不住有些吃驚,燭火未滅,他清楚地看見她滿臉的淚痕,暈花了鮮豔的紅妝,模樣凄凄慘慘,楚楚可憐,就好像他這個負心漢新婚當夜就幹出了什麼勾當一般,着實令他又費解又惱火。
“哭什麼?”他壓低聲音,有些不耐煩,粗糙的拇指毫無溫情地朝她的眼皮刮了過去,擦掉眼窩底下的淚珠,見她不答話,臉色便愈加難看了幾分,“孤問你,大婚之夜,你哭什麼?”
姬嫣方敢哆嗦着身子,抽噎着道:“殿下也知,今夜是殿下與我的大婚之夜,可是、可是殿下來到寝殿之中,不與我同飲合卺酒,也不與我行周公之禮,就……就讓我脫了鞋襪,分頭而睡。殿下,你可知男子這樣,是對新婚妻子多大的羞辱麼?”
王修戈一愣。
他實沒有想到,不過區區一盞水酒而已,她就能扯到羞辱不羞辱的。轉念又想,她河東姬氏想必臭規矩極多,且這種百年士族,最是愛将自己的臉面淩駕于王權之上,這女子看似示弱,實則威脅。
“不過一杯酒而已,孤與你吃了就是,何必哭哭啼啼。”他不耐煩地瞥他一眼,下榻,趿拉木屐朝桌案走去,取了兩盞水酒,便折轉回來。
她擁被而坐,眼波如蒙着一層霏霧,定定望着他,眼角下一抹淚光的餘迹映着燭光仍然鮮亮。
王修戈将一杯酒不由分說塞到她手心,她也隻呆呆地接過來,那男人停在他床邊,信手響亮地和她碰了一下杯盞,便仰頭喝了。
合卺酒……是這樣喝的嗎?
這确定不是喝斷頭酒嗎?
姬嫣也是世家之女,出家之前,自有那教引的嬷嬷不厭其煩地将規矩教了一遍又一遍,姬嫣這方還在戰戰兢兢想着自己不出錯,誰知碰上個全不照規矩來的殿下。
王修戈居高臨下,臉色似乎極為不快:“孤照你心意都喝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怎麼又不喝了?”
姬嫣握住酒盞,看了眼碗中的清酒。她酒量奇差無比,沾酒必醉,但也是為了今晚不出錯,從河東到金陵,這一路上她不知暗暗訓練了多少回,那一壇的陳年花雕,在她抵達金陵的前一晚,便已實實在在地見了底了。因知道他宿營多年,更不敢在他跟前有絲毫露怯的。
姬嫣眼一閉,将心思一橫,舉碗一口幹了全部的酒。
起初那烈酒入喉,尚能忍耐,可是太子殿下給她倒的滿滿一碗,實在太多了。最後一口隻好含在嘴裡慢慢往下艱難地咽。
王修戈早看到她憋紅了臉,卻沒想到她居然不肯服軟,臉色微妙起來,不過——
“你所言周公之禮又是何禮?該如何行?孤隻聞周公吐哺,天下名賢歸心。”
話音戛然而止,家教甚嚴、從不敢在人前露齒笑的姬嫣,是第一次,且是在她喜歡的人面前,吐了酒。
第2章周公之禮
姬嫣發誓她可不是故意的,她的家教決不允許她這樣做。可是,一國太子,他也年至弱冠了,卻連這都不清楚,居然問她一個初次嫁人的女郎這種問題,她實在是過于驚訝。
可被他這麼黑了臉地盯着,姬嫣急忙将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收了回去,重新變成木頭人。猶豫下,卻也實在不好說,要如何解釋“周公之禮”的真正含義。
王修戈自己不懂,卻胡亂猜測道:“難道是讓你我同床做夢,請周公前來解夢釋義?”
聽了這毫不着邊際的話,姬嫣隻能愣住。
杏花般純淨而妩媚的眼波流轉顧盼,燈火下,象牙白的面頰肌膚細膩得能看清那根根纖弱的絨毛。夜色正濃,屋外時而有三兩侍女走動,到這個時辰了,還無半分動靜,終于有一個嬷嬷看不下去了,站在窗口問道:“殿下,可還順利麼?需要老奴進來幫忙麼?”
王修戈當場疑惑,但不是問窗口多事的老嬷嬷,而是已經窘迫到面紅耳赤的姬嫣:“什麼順利?做夢需要哪種順利?”
姬嫣實在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诳自己說出一些難以啟齒的話,可是當下屋外的嬷嬷催得緊,他又這樣站到她跟前,她沒法裝啞下去,隻好羞答答地垂下了螓首,蛾眉稍蹙:“老嬷嬷可有給殿下一些書畫冊子之類的東西?”
口述得來終覺淺,她當初學習的時候,就輔以了文字和避火圖,再加上教引嬷嬷猶如身臨其境的講解,她聽得豁然開朗,但也是真個害羞。
王修戈皺眉,像是不解她說的什麼東西,但半晌,糾結的眉頭驟然松開,他忽然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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