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晨光通訊社是任務安排,許幼怡的上級是老陳。老陳明面上并不是報社的人,但與胡先生關系密切,後者是一位知名歸國華僑,也是他出資創辦了這家報社。許幼怡的工作主要是輔助一位姓孫的記者,幫助他整理采訪筆記、修改稿件,有時甚至會直接代筆。對于一位曾經的暢銷書作家來說,這确實是一件大材小用的事,但是許幼怡卻甘之如饴,這是因為,報社不僅僅是報社,記者也不僅僅是記者。所有微小枯燥的工作,都是為了更大的目标和行動。
今天的晚宴也不例外。一般來說,胡先生并不會與她這個級别的人直接接觸,但此番沒有經過老張老賀直接邀請她去赴宴,必然是有足夠的理由。許幼怡隻得暗自壓下心中那種猛然湧起的離愁别緒,嘗試用理智說服自己,無論如何,先完成自己已經為之付出了一年努力的重大任務。
晚宴像所有的晚宴那樣無聊。許幼怡舉着酒杯,與所謂的名人雅士們禮貌交談,觥籌交錯間,感到一陣陣的不真實感,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她作為周家夫人度過的那些看似光鮮實則灰暗的日子。很多時候她還是會去想,如果她沒有遇見嚴微,那麼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會不會還像一隻籠子中的金絲雀一般,仍然困守在周衡身邊?如果當初她選擇了謝一範,現在又會在何處?但這樣的想象持續不了多久,因為每一次她都會很快意識到,盡管經曆了那麼多的事,她也為這些經曆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她也感受到了一般人感受不到的痛苦、恐懼、焦慮、絕望,但是有一個事實會讓她立刻冷靜下來并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這個事實就是,她不能沒有嚴微,沒有嚴微,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嚴微啊,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許幼怡決定把自己從虛僞的交談中暫時解救出來,不然她快喘不過氣來了。禮貌地與各位說明之後,她放下酒杯,向盥洗室走去。腳下的高跟鞋發出噔噔的響聲,已經站了一個晚上了,腳背邊緣已經擠壓得開始隐隐作痛。許幼怡打開水龍頭,低頭洗手,但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她突然瞥見面前的鏡子裡出現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許幼怡連忙回過頭去,卻隻看見了一個瘦長的背影和一張側臉——但是太熟悉了,她絕不可能認錯。
“微微?”許幼怡試探着叫了一聲。
但黑色身影從走廊拐角一閃而過,等許幼怡奔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完全不見了。
太像嚴微了,但嚴微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許幼怡很想懷疑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又怎麼會認錯嚴微呢?
帶着這樣的狐疑,她心神不甯地走回大廳,然後聽見有人叫她。
“許小姐。”一個儒雅但冷靜的男聲。
許幼怡應聲回頭看去,原來是今日晚宴的主人胡先生。
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胡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幼怡便随着他的指引,閃身進入了側面的一個小房間。
現在房間裡隻有她和胡先生兩個人。
“上級的指示是,近幾日内就會行動。”胡先生開門見山。
許幼怡點點頭:“是孫記者?”
胡先生默認:“有一件東西,需要你交給他,至關重要,務必在三日之内。”
說話間,他走向房間裡放置的一個保險箱,輸入密碼,又掏出一把鑰匙,才把門打開,從中拿出了一個油紙包,大概一個男人手掌大小。
他把油紙包交給許幼怡,後者接過來,剛剛好能放在她的小手包裡。
“拜托了。”胡先生鄭重其事地說。
許幼怡也莊重地點點頭。二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再說任何話。許幼怡拿着手包走出房門,上了樓梯,又回到晚宴的人群中,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但是她承認自己有一些躁動和不安,不是因為剛剛領受的任務,而是因為,她确認自己看見的,那個模糊又真切的身影。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許幼怡敏銳地感覺到,也許有什麼令人不安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晚宴持續到接近午夜。幾名男士殷切地提出要送許幼怡回家,但都被她拒絕了。在胡家宅子門口,她伸手叫了一輛黃包車。
夜漸漸深了,許幼怡卻毫無睡意。今天是初二,月亮彎彎如蛾眉,繁星滿天,更顯靜谧。許幼怡望着這樣的天空,心裡感到又寂寞,又甯靜。
至少有一件事她是堅信的,嚴微此刻一定在與她凝望着相同的夜空。
車子行至陸家巷附近,突然停住了。許幼怡心中奇怪,便去喚那拉車人,沒想到那一米八的漢子居然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口鼻流出鮮血,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支毒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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