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該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花娘感覺自己快要裂成兩半,明明這一切與她無關,她卻清晰地感覺到心痛如絞,腹中委屈卻無一處可訴,唯一所想的就是要把那男子找回來。
昏沉中,花娘驚訝地察覺從自己的口中哀戚地發出一聲:“軒郎!”
“撒帳撒中央,好比梁鴻配孟光,瓜瓞綿綿榮世代,兒孫濟濟展乾綱!”
腦子裡亂哄哄的,不知是誰在念着,接着是更響亮的一陣哄笑,許多人在說着什麼話,腦海裡那混亂的場景也消隐了下去。
眼前一片绯紅,隔紗掩霧,似有星星燭火,忽地那先前還模糊不清的事物清晰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可又是那夢裡?
“郎君今日大喜,現下裡良宵當夜,金花纏燭隻管往天亮了燃去,郎君且願千秋歲裡,結取萬年歡會,恩愛應天長……”是誰在笑嘻嘻地說着話,聲音一應兒的幹脆利落,聽來全是吉祥的好話。
不知過了多久,忽地一聲響,大門關上了,一室的寂靜喜豔,那讨喜的笑聲也漸行漸遠了去。
這分明是洞房花燭之夜,為何會在這裡?
又是在誰的夢裡?
身上是那青綠一色的大衫喜服,頭盤花钗花钿,華華攏攏地坐在那楠木月洞門的架子床上,床圍雕镂着如意雲頭紋,上覆大紅羅帳,暈紋作八搭樣,長長的璎珞流蘇順着浮雕螭紋的腳架垂至鋪着真紅百花孔雀盤毯上,一派的富麗堂皇被一方喜帕遮住了眼睛,看不全盡。
忽地,那蒙在頭上的帕子被掀掉,眼前一瞬間清明起來,依然是滿室紅帳喜煙羅,花燭良宵磨。
卻又見面前高高的立着個人,披紅戴金,長身玉立,花娘擡頭看去,心下一驚,那夢裡扔給她一紙休書的不正是這個人麼?
高氏大郎晉軒,有妻儲氏繡女,因其不守婦道,背德亂矩,情願立此休書,任其改婚,永無争執。恐無後憑,自願立此文書為照……
那黑字映在白紙上,一字一句,像是刻在了腦子裡,刻在了心上,疼煞了人去。
那人蹙着眉,默默地看着花娘,不動不語,一襲大紅喜袍,襯得此人面若白玉,眉目舒朗,潇灑天成,分明年少,卻獨不見那份傲拓蹤影,直透出些許微妙的老成來。
“高……晉軒?”花娘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個人,遲疑着開口,她實在不知現下這般荒唐的場景要如何對付。
“你這婦人,怎的恁般不知禮數,夫君的名諱豈是随便叫的?”高晉軒立時冷下臉來,摔下手上的帕子,走到那屋中央同樣墜着流蘇的紫檀雕花圓桌旁坐下,自己斟了一杯酒卻隻是拿在手裡并不喝下。
“夫君?怎麼會?”花娘許久回不過神來,看着那高晉軒,心裡隻覺得荒謬不已,幾不曾察覺自己的聲音卻變得綿軟柔糯。
“怎麼,莫不是後悔了?”高晉軒斜眼觑着她,冷冷地笑着:“那三書六禮也是齊全了,你我高堂都已拜過,早幾日做什麼去了,現下入了洞房了才道後悔不是晚了麼,儲秀?”
他修長的手指持着那精瓷小杯一下一下磕在桌上,渾不在意杯中酒灑上大紅百花金絲繡的桌帷,香氣暗透。
儲秀?!
是了,儲秀,那休書上的儲氏秀女不是儲秀麼,這人休的妻确是儲秀了,可是怎麼會在洞房?她怎麼會是儲秀,她明明是那蟠雲樓裡的上廳行首花娘,一舞傾城影,千金歌不應。
她早該在那日七夕裡,死在那倩湖滿眼的荷花裡才對。
見花娘怔愣着,高晉軒眼裡嘲意更濃幾分,嗤笑一聲:“不過也不礙事,以你這樣的德性,想是必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名聲的……”
高晉軒還待要說下去,卻被花娘一個眼神給噎在那裡。
那是怎樣的眼神,眼波悠悠,裡面似藏着萬千的心事,一時半刻說道不盡,叫人心神俱引,忘卻身外。
高晉軒一時有些失神。
卻見花娘走到鏡奁面前坐下,立起那牡丹鈕的六菱花銅鏡,隻一眼,便叫她如遭雷殛,那打磨光滑的鏡面上,映着個花容月貌,卻是眉眼彎彎,不笑而柔,這新婚的人兒點着妝靥,别是紅白杏梨肌理,這絕色的人兒哪裡是花娘,分明就是那夜永橋上同她一起墜了倩湖的那個女子!
她成了儲秀?!
但願千秋歲(2)
“為何會這樣?”花娘失神的看着鏡中的人兒,雙手撫上臉頰,指尖摩挲着鬓角的金花小钿,那分明就是自己,從那雙眼裡還可以看見自己,那般熟悉,然而别的卻是出離了的陌生:“儲秀,儲秀……為何……為何會這樣?”
“你這是發什麼瘋?”高晉軒蹙着眉頭看着花娘呆愣自說自話的樣子,到底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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