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道辭,忽聽韓六恍然道:“是了,是了。”
花娘轉頭看他,隻見他正定定地看過來:“無論是初見你還是此時的你,你的眼中總有些不為人道的悲戚,我先前還不明白,眼下是明白了,你在夫家……過得不好吧?”
花娘有些錯愕地看着他,心頭忽而生出一分被照見心事的委屈,一顆心不由得快跳了幾分。
這個男人啊,總是能那麼洞見人心,大概便是這樣奇異的能力,才能使人淪陷得那樣決絕而深沉。
花娘呼了一口氣,笑道:“那都過去了。”
韓六近走一步,追問道:“你的夫君待你并不好吧?”
花娘一時莫名有些惱意:“奴家說過了,那些事都過去了,公子不必介懷,公子也不該介懷!”
罷了吧!
所有的一切都已然滄海桑田,我已不是斯人,我亦放下諸般糾葛,你又何苦帶着你的柔情似水來咄咄逼人?
“娘子我……”眼見着花娘要走,韓六見無可阻攔,便急急道:“那日你在蟠雲樓問過我知不知道一個叫花娘的女子。”
花娘住了足卻依舊一言不發。
韓六道:“樓中确有過一個叫花娘的。”
花娘倏然轉身,定定地看着韓六,等着他說下去。
“隻是這個女子還未挂牌便在幾年前得了病沒了。”
“沒了?你說沒了?”花娘震驚不已,忍不住走近了幾步,一時連團扇遮臉都忘了。
韓六隻當她不信,又确認道:“我特地央鸨兒查過樓裡的人員流冊,鸨兒對這個女子都有些印象,說是唱跳談念樣樣俱是上乘,當初可是打算養成行首的,可惜命薄去了。”
聽罷,花娘沉默了許久,忽而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又落下淚來。
那個蟠雲樓裡叫花娘的女子死了,她作為花娘的身份再也不存在了,如今她隻是儲秀,前塵諸般,都過去了……
韓六見她這般竟覺得揪心般的疼惜,一時忘情便上前扶住了她道:“那是你的什麼人嗎?怪我不好,這樣的事不該對你說的。”
“那隻是我的一位故人罷了,沒了便沒了吧。”花娘拭淨淚水,脫開了韓六的手笑道:“沒有挂牌就死了,也算是幹幹淨淨,對她來說倒也是萬幸了。”
至少死去的時候是潔淨之人,至少不會遇見他韓六,不見便不懼,不苦,不痛。
“娘子……”韓六還待說些什麼,卻被花娘打斷。
“今日一遇便算是巧合,奴家已有家室,身有負累,把一個名聲看得比山高比山重,還望公子莫要宣揚今日之事,奴家這裡萬謝了。”
說着花娘委身輕輕行了一禮,韓六還沒來得及回禮便見伊人消失在人潮之中……
花娘憑着記憶慢慢地往下車的地方走,不多久便看見了四處張望的高晉軒和巧兒,二人也恰好看見了她。
巧兒終于找見了自家娘子,一時激動得都要哭出來了,直問她去了哪裡,有沒有磕碰到哪裡,有沒有碰到壞人雲雲,花娘連着哄了好一會兒。
高晉軒也是心有餘悸,想問她去了何處,但見她神色不對,便沒有去問。
幾人寒暄幾句便往家裡去了,花娘見到韓六的事自然隻字未提,之後也慢慢淡忘了此事。
中秋過後很快便是州試,各州縣會将應試士子保送至本路考試官,州裡各有通判主持進士科考試,另有參軍主持其他科目考試。
考三天分三場,頭一場便考經義,第二場考詩賦,第三場則是時務策。
州試前一日,高家就開始忙碌起來,該預備的東西早就安排妥當,高老父還找了高晉軒囑咐了一番,高老太太特地請了雲虛道人幫他問前程,雲虛道人得了花娘的示意,隻管往好了說,一通天花亂墜吹下來,阖府上下都很是高興。
第二日天未亮高晉軒便從榻上爬了起來,花娘悠哉悠哉地窩在被子裡看他忙活。
這二人和解以後私下達成協議,畢竟在長輩們面前樣子要過的去,到底要作出夫妻的樣子,所以二人同寝卻不同。床。
花娘睡床,高晉軒睡榻。
金蟬兒和巧兒兩個大丫頭給準備着會考要用的東西,高晉軒手忙腳亂地穿衣服,他見花娘好整以暇的樣子就忍不住調侃起來:“還說是明媒正娶的娘子,你夫君今兒去做大事都不知道來慰問慰問。”
巧兒一心順着花娘,聽高晉軒如此說,放下手中的銀毫筆就替自家娘子辯道:“我們娘子整日裡料理家事也是很勞累的,今日在床上多躺一會兒怎麼了,姑爺您今兒起得這樣早還怕忙不過來麼,再說我們幾個難道還伺候不了姑爺了?”
“嘿你這妮子。”
花娘也笑道:“可不是呢,你又不是要上戰場,哪裡需要我來犒勞慰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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