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
後面這句話可以不必講的。
簡臨青卻笑了笑,把他抱起來掂了掂,晏沉聽着他滿意極了,“小貓長起來很快的,胖點才好,圓圓乎乎一看就吃得好睡得好。”
晏沉不是很樂意地抖了抖耳朵,他不是隻吃不動的,每次吃完之後,他都會去追追發條老鼠,跟簡臨青玩玩丢球遊戲,甚至去花園裡撲蝴蝶,但感覺一點用處都沒有,該胖還是胖。
難道是因為毛色的原因嗎?他想起之前王師傅來過一趟,對着他樂呵呵地笑,“我經手的貓,沒一隻不養得圓潤可愛,更别說還是您這個還是橘色的。”
說起來,他當初救的那隻貓,是挺富态的。
在晏沉走神的這段時間,簡臨青跟何姑姑聊了幾句把人送到了門口,“姑姑回去吧,等你忙完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何姑姑心裡熨帖,她看人的眼光從未出錯,第一眼看見簡臨青就有對他有眼緣,如今相處更是越來越喜歡自家王妃,看上去脾氣不好,實際上對人有禮又有分寸,貼心都是潤物無聲的。
何姑姑悠閑地往回走,越想越覺得娶到王妃真是王爺的福氣,王爺看起來很在意王妃,但如今還是獨自歇在了聽溪園,若是同往年一樣四個月不出來,便是脾氣再好的人,心裡也會有疙瘩。
四個月呢,何姑姑歎了口氣,心裡又在操心王府兩位主人的感情。
這邊廂,簡臨青隻草草翻了翻賬本就讓羊溪先收起來了,羊溪看着這厚厚一沓賬本,“王府還真挺有錢的,殿下真的要看嗎?”
簡臨青逗着懷裡貓的尾巴尖玩兒,“看看吧,何姑姑三番五次都為了這事找過來,不要太給人困擾了,畢竟我現在也占着王妃的身份,隻出個席,看看賬,其餘的事情就不摻和了。”
羊溪點點頭,抱着賬本走到小書房去了,木槿見她走了才低聲說:“待在王府不是長久之計。”
簡臨青蹙了蹙眉,沒注意到懷裡的貓身形微僵,而後卧在他膝上,垂下一雙暗沉的眼眸。
見他沒說話,木槿又說:“王上是讓你在秋獵之前成事。”
豐國的秋獵,是在九月十七。
簡臨青揉了揉額角,“我們必須在這之前離開王府,本來以為很簡單的……”
“确實很簡單,”木槿淡聲說:“殿下是想讓攝政王厭棄,您盡可以打殺侍人,剛走的何姑姑就是一個頂好的開刀對象,她在王爺微末之時就一直照顧着他,于王爺有恩,都不用見血,您尋個由頭發落她就會讓王爺厭棄,還有雲姑娘……隻要您願意狠下心來。”
她說着,平常平靜默然的臉上出現一縷笑,“但這就不是您了。”
簡臨青笑着搖頭,“換做其他人來也不會這樣做的,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如今舉措也為謀生,絕對不可傷及無辜。而且,王府裡的人都很好。”
木槿微微歎了口氣,又看到簡臨青狡黠地笑了笑,“真要怪就怪晏沉,誰讓他脾氣那麼好,到現在都不讨厭我。”
氣氛因他這句話一下子輕松不少,簡臨青抱着貓起身,“别擔心,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說是這樣說着,但是簡臨青心裡也沒有底氣,他嫁來豐國,名為和親,實為陷害,他的父王命令他一定要在秋獵之前讓晏沉服下他備好的毒,西決國就可以趁機開戰,他的父王野心勃勃,妄圖吞并豐國,他覺得豐國的倚仗便隻有晏沉,隻要晏沉倒下,豐國于他不過是探囊取物。
簡臨青對他的狂妄不予評價,他也不會給他父王這個機會去驗證。他從來沒有動過要毒害晏沉的念頭,毒藥在一出西決國邊境就被他扔掉了,他隻是想要被晏沉厭棄,或者是遺忘,兩人各做各的事情,彼此之間不幹涉,他也更好安排今後的出逃計劃。
隻是沒想到現狀如此,府裡人對他熱情喜愛,晏沉也變得有些奇怪地在意他。
想到這裡,簡臨青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都歪了歪,他連忙看了看,幸好,玉石隻是磕到一點邊,磨平了就好。
他揪住遊走的思緒,全神貫注地磨完了玉,把玉放到清水裡洗淨之後,很是滿意地看了看,憨态可掬,活靈活現,他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頗有些自得地想着,簡臨青把玉在小貓眼前晃了晃,“雕了一個你哦。”
然而那雙碧綠深邃的貓瞳隻深深凝視着他,沒有分絲毫注意力在玉雕上,簡臨青對上這樣的視線,心裡倏然一悸,他還沒有明白這種心悸的來處,羊溪的聲音傳來:“殿下,您該睡啦!”
眼前的貓咪則像是終于被玉雕勾起了好奇心,探出爪子去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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