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的人卻不是簡臨青。
木槿想起羊溪收到消息之後緊張的神情,心裡責怪這丫頭大驚小怪,連累她都有些緊繃,她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氣,福了福身,“王爺,殿下感染風寒了,不方便來見王爺。”
晏沉握着匣邊的手一緊,“可有讓人來看?”
“這是頑疾了,殿下先天不足,身體素來不好,這種晴雨不定的日子裡最容易生病,在豐國的時候,太醫院專門調制了方子,喝上幾日就會好。”
晏沉臉色微沉,“方子可以給雲姑娘看一看,她雖年輕,卻是我們這裡數一數二的遊醫,讓她改良下方子不是難事……既已知道是頑疾,就更要好好看一看,不若現在就去請雲姑娘來看一看?”
木槿心裡一緊,“王爺恕罪,殿下生病時……脾氣很是不好,誰也不能近身,奴婢跟羊溪也隻能守在門外看顧着。”
晏沉倒是沒想到簡臨青生病時這樣任性,不讓人近身要怎麼被照料呢?羊溪和木槿都不讓進卧房,更何況是他,思及此,他站起身,“那等王妃病好了我再來看望,”他說着把匣子遞給木槿,“帶給王妃的小玩意。”
木槿福身接過,“多謝殿下。”
她見人離開了,如釋重負,幸而王爺确實對自家殿下很是尊重,若是他執意要去見殿下,事情會變得麻煩不少。
晏沉回去一路上都繃着臉,他難得有這樣的神情,眉眼間的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褪去之後,他的五官像是退潮後顯露出來的嶙峋礁石,僅僅是露出一星半點不虞,也叫人不敢靠近。
晏沉察言觀色的本事可謂是登峰造極,即使木槿掩飾得很好,他也看得出來她深藏在那些字句裡的端倪——她很害怕他過去看望簡臨青,提到要雲岚岚前來診斷的時候更是排斥。
簡臨青到底怎麼了?
他跟簡臨青的距離分明已經拉近了,也因此,他才看見,那萦繞在簡臨青身邊的灰霧,層層疊疊地裹挾着他,那雙好看極了的明亮碧眸也被霧氣朦胧住,看不分明。
他的思緒難得有些亂,在屋子裡踱步,沾着雨水和灰塵的鞋子把地闆染出一片污迹,半晌,他褪去鞋子,走到裡間變回了貓身。
胖嘟嘟的橘白小貓晃着腦袋把脖子上的小貓挂墜抖落到床上,把它拱進了被子裡妥善放好,他示意長明不必跟着,直接從窗台跳了出去。
雨比之前大了些,晏沉已經很久沒有淋過雨了,春雨寒涼,透過幼貓不算厚重的皮毛滲透進來,讓晏沉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噤,下雨天路上的侍人基本都在屋子裡做事,晏沉仍是顧忌被人撞見直接給送回去,挑着小路走,小路有些泥濘,很快,他的身體就變髒了,像隻灰撲撲的流浪貓。
他知道就算是長明将他送去,也未必可以見到簡臨青,不如自己過去看一眼簡臨青。
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他很快繞到了後院,縱身躍上了矮牆,落地的時候,他還找了一處水窪洗了洗髒髒的爪子,這才跳上了窗台。
窗戶沒有鎖上,晏沉擠開了一條小縫隙,朝裡面看去。
卧室裡一片狼藉,梳妝台上的飾品像是被狠狠揮落,淩亂地掉了一地,珍貴的琉璃鏡摔碎了,鋒利的鏡片埋在長毛地毯裡,在夜明珠的光芒裡泛着寒光,牆邊那株夜明珠樹燈也到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亂七八糟地滾落在地上,有些掉在了被人棄如敝履的華服上。
美人榻直接被掀翻了,砸在簡臨青平日裡最喜歡的零食台子上,紗帳被撕扯下來,晏沉甚至看到了猩紅的血迹,他抑制住跳下去的沖動,循着血迹在牆角邊看到了一團鼓起來的被子。
那團被子急促地顫抖着,晏沉捕捉到了幾聲壓抑不住的嗚咽。
是簡臨青。
他在哭嗎?
晏沉焦躁地踱步,完全不知道簡臨青身上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幾乎就要跳下去了,然而理智的弦搖搖欲墜,終究是穩住了。
簡臨青若是需要他,就不會把他留在聽溪園。
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得到很多陪伴,他甯願在這裡苦苦捱着,兀自發洩,就意味着這個時候他不需要其他人。
不要着急。晏沉又一次告訴自己。
他要尊重簡臨青,不能毫不顧忌地闖進去。
這顯然是簡臨青想要隐藏起來的秘密,他不可以這樣趁人之危。
他這樣想着,深藏在肉墊裡的爪子卻忠誠地顯現着主人的心情,在木制的窗台焦躁又暴戾地留下細細的劃痕。
簡臨青連嗚咽都是克制的,他好像是完全受不了了才吝啬地從唇齒鼻端發出微弱的泣音和痛哼。
那團被子顫抖的幅度變大了,一隻痙攣着緊緊攥着被子的手帶着十足的力度沖了出來,狠狠地把被子摔在地上,繼而那隻手攥成拳簡直像是轉移注意力一樣重重地捶着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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