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白淡淡直視着等她回答的女孩,心想,那便從這一刻開始改變吧。
“我是外市的,家裡說你們這裡的學校很厲害,想了一些辦法才把我學籍遷過來,我擔心學習跟不上你們。”
小孩子的惡意純粹而直白,但同樣的,他們的善意也一樣來得直接又簡單。
簡單的示弱,一點點用心的示好,就足夠換取他們的善意。
比之成年人那些被生活磨砺出來的重重防備和種種利益心思,實在好對付太多。
女孩果然笑起來:“不用這麼緊張,這才剛開學呢,”她伸手點了點宋君白手裡的課本,“我中考物理滿分,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
宋君白抿唇淺笑了一下:“好的,那先謝謝你。”
高瘦的班主任是教數學的,進來開了班會,又随手點了點名冊上幾個學号靠前的當了臨時班委,安排人去領了軍訓服裝,從第二天開始,是為期一周的軍訓。
高中的軍訓不比大學,沒有高強度的拉練和打靶,無非就是站站軍姿踢踢正步練一練軍體拳最後排個方陣,用九月份的大太陽磨一磨這群剛入學的新生的桀骜性格。
軍訓需要早上六點鐘集合,先上一個小時的軍事教育課,然後是早餐時間,之後才開始正式訓練。
宋君白沒有寄宿,直接和爺爺奶奶住,距離學校步行需要半個小時,鎮上沒有公交,她自然不好麻煩爺爺奶奶開着慢吞吞的老年代步車送她,上輩子這個時候,一來是為了節約時間,二來也的确習慣了用錢解決問題,便托爺爺找了一個在鎮上做送客生意的大姐,每天早晚開車接送她,她自己并不覺得這個做法有什麼問題,但落在同學眼裡,又成了“城裡學生”和“鄉下學生”的鴻溝。
清晨五點半,沈路騎着一輛車身漆黑的山地車猶猶豫豫地等在巷口,後頭原本是沒法帶人的,現在卻被安上了一塊粉藍色軟墊的後座,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遠遠看見宋君白走了出來,他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從前那些中傷宋君白的流言他都有所耳聞,他不覺得宋君白哪裡做得不對,畢竟她和這裡的人是不一樣的,在他心裡,宋君白就該從容地坐在車裡,而不是風裡雨裡像他們一樣騎自行車裹上一身狼狽。
但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宋君白能不用承受那些流言的攻讦。
沈路猶豫的片刻,卻發現宋君白那邊有些不對。
沒有車子等在門前,她反而在原地簡單地做起了熱身運動。
擴胸,壓腿,原地展腹跳。
宋君白穿着寬松的迷彩軍訓服,長頭發紮了個馬尾,皮膚很白,是屬于少女的清透白皙,而不是十幾年後他見到的疲憊蒼白。
沈路愣了一瞬,便看見宋君白輕巧地跑了出去。
從這裡到學校差不多有三公裡,這個距離對于男生而言都是體育課上最大的挑戰,難不成宋君白就打算這麼跑過去?
沈路一時心情複雜,重來一次,清冷孤傲的白月光還是那個白月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從前離得太遠,導緻認知出現了一些偏差。
他騎車遠遠跟在宋君白身後,看得出來,宋君白應該是練過長跑的,配速和呼吸都控制得很好,轉眼路程過半,沈路心裡算了算,即便是自己,這個距離下來,應該也差不多了,拼一拼不是不能跑完,但是絕對會累成狗。
但宋君白始終勻速前進着,長長的馬尾輕巧地掠起又落下,白色的運動鞋在小鎮灰蒙蒙的長街上尤其醒目,輕盈動人。
她像一隻跑在晨霧裡的小鹿,就這麼一直跑到了校門口。
沈路人都暈了。
開學之後學校就不讓随便進了,走讀生必須佩戴藍色的校牌才能進,相對的,寄宿生是紅色校牌,是不能随意離開學校的。
宋君白放緩腳步,步行了約五十米,等走到校門口,呼吸已經基本平複下來,除了額角的汗珠和泛紅的臉頰,她依然還是那個從容矜傲的“城裡學生”。
但她沒有立刻進學校,反而扭過頭來,目光直直落在了不遠處騎車的沈路身上。
刹那間沈路如芒在背。
宋君白心裡承認自己此刻的行為有些沖動了,但她其實是有些克制不住雀躍的情緒。
因為她是女孩子,父親總擔心她在外面會被人欺負,于是從小到大,逼着她學了很多東西,長跑便是其中一樣。
在父親樸素的價值觀裡,萬一遇見壞人,打不過沒關系,隻要能跑得過,那也是可以的。
三千米,十二分鐘。
不算輕松,但也在承受範圍之内。
重來一次,宋君白自然知道自己從前包車的做法給自己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但她又不會騎自行車,若是步行,實在是有些太慢,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了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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