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吧,我還有事。”他擡腳走了,也沒要那錢。
蓋世勇嚷着小天找個人過來補,他開門放了程宗葉跟淩鑫下去。程宗葉走他前邊,閑庭信步,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兩人一前一後下着樓,男人之間,沒有年齡,誰本事大誰硬氣。
“手閑不住啊,又出來賭?”他下着樓梯,瞥了眼身後的人。
淩鑫又不欠他錢了,晃着腦袋道,“小賭怡情,消遣消遣。”
程宗葉是看出來了,這孫子頭腦轉過彎了,見好就收。但賭徒多是貪婪成性的,大的賭久了,換成小的,難免會覺得現在吃不飽。
“有家有室,别老讓一家老小提心吊膽,我借你個錢,你媽可是回回碰我,就是噴唾沫星子。”程宗葉把耳邊那根煙遞給了他。
淩鑫停了腳,客氣接煙,“你放心,不會跟兄弟借了。”
程宗葉想聽的不是這個,他頂了頂腮幫子,盯住淩鑫,“賭博有瘾,沒底子少碰,戒了最好。這裡頭花樣多着呢。”
淩鑫抓着煙,端量程宗葉,這兄弟今晚話這麼多,吃錯藥了?敷衍道,“咳,就娛樂娛樂,像你說得有家有室,心裡有稱。”
程宗葉就當他是聽懂了,沒多在說一句話,轉了頭,先他出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後頭的淩鑫直接給煙扔了,一肚子火,“啰裡八嗦的,老子要你管?”
淩鑫在小區外點了一頓燒烤,蓋了煙味,又吞了幾粒糖,整頓好後才回了家。進房門睡覺前,他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身上洗得幹幹淨淨,才鑽進了被窩睡覺。
而淩家對此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17
盱眙龍蝦上市時,淩意單位的同事,就撺掇着哪日下班去搓一頓。楊潔的孩子給她媽帶回家了,于是擇日不如撞日,當天下了班,她們就跟鄰邊辦公室幾位,一同去了榕城賣小龍蝦最火的地。
他們到的也不晚,但奈何美景小龍蝦店口味太好,這時候都已經人滿為患了。
擱旁邊坐着等位子,一行六人,有兩位男士。幾位女同事坐不住,讓他們在這排着,她們去旁邊商場逛逛。
楊潔最近帶孩子辛苦,她說着家裡家常,跟淩意吐槽她婆家的事,将她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打破了。
她公公婆婆,人前人後,兩幅面孔。她嫁人前,公婆承諾了會把她當自家女兒疼,但自打她進了婆家們,就沒一天是順心的。
她老公是沉默寡言的人,特别對自己的父母,百依百順,錯不怼,當代孝子讓他當了全。她老公不出面,這壓力就來了,什麼難聽的話,受氣的事她都遇過。她兒子今年才上的幼兒園,四周多,還體弱多病,伴有哮喘,醫院看病跟家常便飯。她公公婆婆從不拿一分錢出來接濟,更别說有買過一口奶粉給她兒子飲過。做為父母親,苛刻嚴厲不管兒子死活就罷了,作為祖父母還這般無情,孫子擱他們來說還不如一個外人。那遠方親戚生個病,還沒開口借錢,她公婆就張羅着要銀行卡号,彙錢過去。換成他這,自家親孫子一個月燒了四次,沒見他們拿出一分錢幫濟。
不久前,他們兩家還為這事吵了起來,到頭來,弄得都不愉快。
“你說有這種家庭嗎?我老公就是被他們兩害得,性格軟怯,還盲目孝順。他跟我說,從他成年開始,他花費的所有的錢都是自己掙得。他父母除了給一套房讓我們結婚,什麼也沒給過他,就丢了一句話,自力更生。他連名字都被他們改成了自強,你說這氣不氣人,從名字上看出一生。”楊潔氣的流眼淚。
淩意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自己的家事,不禁心中同情,但轉而又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來同情别人?
“你公公婆婆這麼做,的确是過分了,多少也要有些貼補的。”淩意安慰道。
“貼個鬼,上次生病,我們手裡頭真的沒錢了,你也知道,我老公弄自媒體,前期都在下成本進去,花了不少錢。我實在沒辦法開口要了一萬塊,你知道他爸媽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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