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冷靜點,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我們還沒山窮水盡呢!”淩鑫控制她。
蘇小娟壓着嗓子哭,“你這個畜生,還沒山窮水盡,你這是讓我和你爸尋死去啊!”
馮娜見不得家庭鬧劇,她皺了眉打量了幾眼他們身後的女人,一張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凜冽如秋。
“别在這上演苦情劇,這一百萬月底前湊齊還上,還不上就拿中聯那套房抵押也行。不然到時候,我真會讓你們家上蹿下跳,雞犬不甯。”馮娜掃着他們,又停在了淩意身上。
“不可能的,你們做的這事,就是犯法的,我們不可能還!”淩意沖了過來,她比馮娜高幾公分,一點也不懼怕她身旁的兩位肌肉男。
“呵,犯法?這事空口無憑,休得亂說。淩鑫實打實的借了錢,我們一沒跟他賭,二沒主動借他,他也打了欠條,按了手印。你們若是不還,那下次就不是半夜敲門這麼簡單了。”馮娜招招手,兩個紋身大漢就推開了淩意。
淩建國見狀就火了,“推什麼呢?你推什麼呢?這裡是我家,你們給我滾,快滾!”
馮娜走之前又看向淩鑫,留了一句,“淩鑫,你如果還不了,我哥不會饒了你的。”
淩鑫面色煞白,他們走後,他就蹲坐在地上,耳邊都是蘇小娟和淩建國的罵聲,充耳不絕回蕩在他腦海,他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來告訴他們,他現在有多後悔,但眼下,他更害怕後面的事。他清楚記得,馮春給一位還不起債的人打成了殘廢,到頭來還是要回了債。
距離月底僅隻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期間,蘇小娟和淩建國一籌莫展,他們如今剩下的籌碼,隻有一套淩意的房子。這是等淩意出嫁時,他們商量好置賣後給女兒買輛車做嫁妝,再從剩下的錢裡,拿出一部分給她。可如今,這套房子已經成了矛頭被盯着,他們如同油鍋上的螞蟻,無處躲藏,更坐立不安。
月底之前,淩家和蘇家人又擠到了這間屋子裡。淩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小語,大氣不敢出一直陪着淩意。
再次闖禍的亡命之徒依然靠在牆角蹲着,淩鑫結婚的時候發福,個子高的原因,體重能達180斤,這幾年沾染上賭博後,日日熬夜,瘦的隻剩130斤,皮包骨頭,渾身頹廢叫人望着就可恨又可憐。
“淩鑫,你父母上次為你已經拉下臉跟我們借錢了,我們幾家能幫忙的都幫了,你這次又出了這種事,說實話,姑媽也幫不了你。”二姑心疼,以前他是多好一個孩子,一直抹淚在心裡歎氣。
可以前終究是以前,淩鑫變了,變得自私,變得不顧後果,人很極端,想法也很極端。他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面色蠟黃,此時連頭都不敢擡一下,腦子裡都是賭博輸錢的場景。
“這畜生在車管所的班也攪黃了,那幫人去他單位鬧了,他被直接開了走人。你們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了這麼個孬種,天天給人送錢!”蘇曉娟撐着臉,恨道。
淩建國這些天也吃不下睡不着,淩鑫他也打罵了四五回,回回不見他還手,作為老父親的心裡,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自己的心也痛,他是一家之主,頂天立地的男人,可生教出的兒子卻是個賭徒,敗光家裡的錢不說,還禍害了一家人。
“這朱家也不能怪他們不把女兒送回來,實在我們這爛攤子不好收拾。”蘇小娟的弟弟歎了一聲氣。
“原本我是想在外地再累個三年,把問你們借的錢給還了,現在我已經看不到頭了,我面前就是一條死路,這一百萬,我撐不了。”淩建國坦言,一直低着頭,不去看衆人的目光。
一家人都是一籌莫展,眉頭緊鎖,誰的頭上都是一團烏雲,糟糕的空氣一直蔓延,蔓延到淩意這。她抱着膝蓋,靠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的小語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小語從前很羨慕自己的表姐,因為她有哥哥,有保護她的人在,那麼淩意這一生都會有個親哥哥可以幫扶她,照顧她。可眼下,她猶豫了,如果需要一個親哥哥是這樣的代價,讓父母心寒,讓同胞一同遭罪,那麼她甯願不要。
“表姐,喝口水吧,你嘴巴都脫皮了。”小語端着早已冷卻的水遞給淩意。
淩意麻木的接了過來,一直抓在手上,卻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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