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默默地在心裡罵了一句,一擡頭,果然頭頂是一輪相當熟悉的殘月。
接着她感覺到手臂一熱又一涼,鮮血沿着緩緩低落,沒想到這個鬼族的幻境居然如此逼真?
無疆沉吟片刻,開始怔愣出神,而後蹲下身抱起膝蓋,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小聲地啜泣,就好像從前許多年來的夢境一樣。
“小殿下,小殿下……”
柔軟如飄絮的女子聲音絲絲纏繞着鑽進無疆的耳朵,她擡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一眨眼,“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倒也真像是從前那個孤獨寂寞的孩子。
“小殿下,你在想誰呀?”
無疆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想……我的小師兄。”
一隻白生生的手掌遞到她面前,“我的小殿下,我帶你去找他好嗎?”
無疆抹了一把眼淚,牽住她的手,有種微微的涼意,很真實,“好,去找……小師兄。”
走了幾步路,女子的身形漸漸露出來,薄薄的點绛唇,面容嬌豔動人,是夜笑語。
“小殿下,你喜歡小師兄嗎?”
無疆偏頭想了想,“那姐姐喜歡小師兄嗎?”
夜笑語掩嘴笑起來,“當然喜歡呀,全天下最喜歡的人就是他啦。”
無疆磨了下牙,惡狠狠道:“那就給你了!”
無疆牽着她的手掌掌心猛地爆發出一陣火焰,一股子皮肉炙烤的焦糊味彌漫開。
“混賬!!!”夜笑語一抽手竟還沒有抽回來,差點脫下來一層皮。
“我就知道是你這妖女!”無疆另一隻手并起兩指,飛快地點在她手臂上幾個大穴。
夜笑語愈發吃痛當即召喚出山主令,直接用風将火焰吹回去。
“你怎麼會有這個?!”無疆瞠目結舌,不得已隻好松手,連連退開幾步。
夜笑語沒有回答她,捂着受傷的手不解道:“你明明身處幻境,為何沒有事?”
無疆嗤笑一聲,“笑話,本殿怎麼會怕這個?”
——小殿下曾經最害怕的孤獨恐懼的無邊永夜,早在日複一日夢境中,變成了吟唱,化作了一曲曲思念纏綿的《攝魂》,最後在歡歌的陪伴下一箭徹底擊碎了三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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