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檀被腳下凸出的石頭絆了三回,心有餘悸地攥着謝歧的手。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謝歧夜裡也比别人看的清楚,任由她往自己身上靠,甚至貪戀地環住了她的腰。行到半山腰,沈玉檀已然氣喘籲籲,謝歧笑了笑,直接将她扛起來,健步如飛登上山頂。
古樸莊重的寺廟隐在夜色裡,隻有寺門牌匾上“普渡寺”三個字泛着金光。此時寺門已關,兩人繞遠從矮牆翻進去,心照不宣來到一處小院。
普渡寺求簽拜佛靈驗,聲明遠播,每日前來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京城的達官顯貴。廟裡空着的院子本是給施主們歇腳留宿的,但因這院子偏僻無人造訪,沈玉檀當初來時便選了這麼個地方。
謝歧推開朽敗的木門,有隻野貓蹭地蹿出來,房檐簌簌落下一層灰塵。沈玉檀跟在後頭迎面兜了一頭。
沈玉檀:“……”
謝歧停下腳步轉頭看到她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後知後覺才瞧她神色。
沈玉檀頂着一頭塵土和蜘蛛網投過來幽怨的目光,謝歧咳了一聲,掏出帕子就近擦幹淨一個凳子,拉過她坐下,挽起袖子開始扒拉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盡數散開,烏黑濃密,謝歧理幹淨了灰塵,蜘蛛網卻纏在發絲上,卻摘越亂。
沈玉檀倒是不急,邊聞着謝歧身上淡淡的熏香,邊擡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出神。等了許久謝歧吭聲,她見他難得面露窘色,有些好笑地斂了眸子,目光慢悠悠落在對面的屏風上。
蒙了灰的屏風比印象裡陳舊,上面雕的花草蟲紋隐約可見。沈玉檀還記着當初她和蘭芝兩個人把屏風一點點擦拭幹淨,又上了一層漆料,那扇屏風總算不顯得那樣破敗了。
沈玉檀盯着屏風,仿佛穿過屏風看到了過往的時日,她睡在這邊,謝歧就躺在對面的榻上,兩人之間不過一面屏風之隔。
他背上的刀傷深可見骨,白日裡強忍着不吭一聲,而夜裡睡着了不小心扯到傷口,總會發出壓抑的呻|吟。
她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心也跟着揪起來,偏偏謝歧睡覺輕淺,她還不能走過去察看,隻好在心裡禱誦經文祈求佛祖保佑大瀛的戰神。
他本該是天之驕子,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将軍,是大瀛黎民的仰仗。可一朝跌落雲端,她親眼看着他痛苦磋磨萬念俱灰,日夜消沉後,最終卻拾起支離破碎的自己,一步步爬到那個本就屬于他的位子。
甚至她這會一擡頭,好似還能看到樹上那抹落寞的身影。
謝歧扒拉下最後一點灰塵,拍了拍手道:“好了。”
沈玉檀慌忙抹了一把眼睛,她方才想着這些的時候莫名又掉了幾滴淚,想着萬不能讓他看到,頭在謝歧胳膊上蹭了兩下,接着一頭紮進謝歧懷裡。
謝歧方才給她清理頭發的時候,心裡一直惦記着沈玉檀再見到這間屋子會不會傷感,現在她死死抱住他,他還以為是沈玉檀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所緻,殊不知兩人想的根本沒在一茬上。
謝歧突然後悔帶她來了,方才在街上騎馬,他不知道腦子怎麼一抽就想到這,畢竟這座院子是他們最初相見的地方。她救了他的命,将他拉出萬丈深淵,有些事記憶猶新,恍若昨日那般。
但眼下謝歧心裡埋怨自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話寬慰她,隻伸手一遍遍撫過她的腦袋,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沈玉檀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指了角落裡的木椅道:“你可還記得,那椅子有道裂痕,那時候我忘了告訴你,有次我從佛堂回來,正巧見你坐在上面擦劍,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她擡眸望了他一眼,笑得狡黠:“其實我看到了,隻不過怕你生氣,在外面笑夠了才進來。”
“還有那邊案幾上原來放着一摞盤子,偶爾有野貓蹿進院子裡,你總是随手拿來一個盤子放上吃食,擱在門口看着它們進食。”沈玉檀兀自陷入了回憶,一直說個不停:“還有那面銅鏡……”
謝歧沒料到她想起的竟是這些事,一時有些驚訝,等聽她一樁樁一件件念叨着許多微末小事,既詫異又頗為感動。
沈玉檀講的過往小事有的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可她不光記得,連細枝末節都說的清楚,提到時眼珠明亮,仿佛盛着一團光。
謝歧心軟的一塌糊塗,低頭湊近她的唇,無聲親她。她腦子沒轉過軸來,先是滿臉震驚看他,不明白怎麼說着話這人就纏上來了,想開口說話謝歧卻始終不松開她。沈玉檀臉紅了紅,總算顧不了太多,慢慢地一點點回應他。
她不動還好,稍有動作惹得謝歧愈發狂放起來,起初還隻是淺嘗辄止,後面情難自禁,一手穿過發絲抵着她的腦袋,一手托着腰将人提起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弄出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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