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在大城市生活,為了能留在這裡而努力工作,享受到了大城市的各種便利,甚至我喜歡的人總在有意無意地接近我。這種酥酥麻麻的幸福感已經足以把我填滿。
陳先生顯然知道我沉浸在何等的喜悅裡,他說:“你對快樂的感知能力好強啊。”
我有點想笑:“倒也不至于說得這麼學術。”
“這也算是一種技能吧,很多成年人都已經喪失這種能力了。”陳先生邊走邊感慨,“你到這個年齡還能因為這點小事開心,說明心态是真的強大。”
我要是有尾巴那應該已經開始搖了:“一般般啦,不如說是我還沒遇到過什麼難事。”
“應該說是你都規避掉了,正常你這個薪資水平的人,怎麼會舍得成天在網上買菜。”他說着說着又開始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主要還是你物質欲望不強吧,其他方面沒什麼用錢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在乎為了方便多花點錢。如果有人勸你改變生活方式,讓你更加節儉一點,你可千萬别聽,他們隻是見不得你過得好而已。”
他說:“确實有時候看着你,人是會有點迷茫的。因為人真的很容易把自己搞得很累。像我已經屬于閑下來會難受、多花錢會有負罪感的那種人了。腦子裡想着存款,想着活動規劃,想着推文措辭,想着怎麼擴大宣傳效果。就連去超市買東西都要看牛奶有多少毫升,看紙巾有多少抽,看哪樣買着最劃算。成年人的麻木不需要經曆什麼難事,日複一日地這麼過下去就夠了。當看見有人明明一無所有還開開心心地過着另一種生活,很多人心裡是會發酸的。”
我看看他:“你也發酸嗎?”
“這倒不會,我們不是朋友嗎?”他也看向我,“我隻會為你高興。”
啊,我臉發燙了。
“但是茫然确實是會有點。”他又仰頭看天,嘴上繼續道,“我工作了5年,也攢了一些存款,實際上哪怕供小姑娘上大學,壓力倒也不大,何況她大概率是能拿獎學金的。以前省吃儉用是為了給她交學費,為了給女朋友花錢,以後可能不需要再這麼緊繃着,但養成的生活習慣已經很難改。我還是一分績效獎金都不想放過,還是有很多想買的東西不敢買——哪怕一咬牙買了也不會很開心。這是個很沒邏輯的行為,但我開始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我都快不記得小時候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那個開心勁兒了。”
他說:“所以小王八,你有沒有想過,去選擇另一種生活?”
*
這是我把他整茫然了嗎?明明是他把我整茫然了。
我說:“啥意思?”
他不知道為什麼,罕見的有點慌,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一樣:“嗯……我也就是随口一說。我不否認你現在的工作,你确實做得很好,進步很快,然後,也很有文字處理方面的天賦,繼續做下去确實也不錯。但是你有其他更想做的事兒對不對?嗯……不是說吃喝玩樂之類的,是你看作畢生追求的事兒。”
我說:“你是指寫小說嗎?”
“對,”他似乎調整了一下心态,語氣又平妥起來了,“生有所成的人一般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輩子想幹什麼,而你其實也知道。這是你的幸運,或許可以試着把握一下。”
然後他又綴了一句:“當然,這是你的人生,具體怎麼做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也不用太把我這些話放在心上。”
可能因為本來今晚我就想過這些事兒吧,他這話把我說顫抖了。
這完全不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程度。
我能感覺到自己手腳發麻:“那樣我會成為一個完全的裡世界人的。”
他可能以為我在觸及他知識盲區,還一本正經地問我:“裡世界是什麼?”
我無暇跟他解釋這個,隻是敷衍道:“就是和大多數人不太一樣的意思。”
他問:“大多數人什麼樣子?”
我說:“像核物理一樣在學術角度不斷精進,或者像你和涵涵一樣老老實實打工拿工資。”
他皺眉:“怎麼這麼不像誇人呢?”
“我媽一直讓我不要做一個夢想家。”我低低頭,細數那些讓我留在表世界的理由,“曹雪芹全家吃粥度日,還是堅持寫紅樓夢。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從來沒有做到過你說的‘筆耕不辍’。”我說,“沒靈感、上課、考試、生病、工作,總是有各種理由導緻我拖更。這或許是小說很少有人看的原因之一,但是我也知道更深層的原因是我已經追不上這個時代了——我的文風和我真心想寫的東西,都已經不是最愛看小說的那個群體最想看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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