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寬宥。”
崔成林站了起來,隻腰身如往常那樣微微佝偻着,想起頭先那驚險至極的場面,心中對那個刺客的狠辣之處恨到了極點。
他聽見第一聲高呼就已經拼命的回趕,可是接近現場時皇上就已到了生死關頭,他隻來得及遠遠給了那人一下,便就全力在阻擋空中那些個明劍暗器。
軟劍與那短刺倒還算輕易,可恨那把毫針數量衆多角度又廣,即便已扯了人擋在皇帝身前,結果還是走漏了三枚入了他的小腿,這也就是此針無毒罷了,但凡沾了些見血封喉的毒液,隻怕後果更不堪想象。
想到這兒,又不禁有些奇怪,為何無毒呢?那人出手即要了近十條人命,根本談不上什麼仁心之說,暗器上淬毒不應該效力更大麼?
除非,機擴發射的位置很可能自傷,比如,嘴裡。
由此看來這人并非死士,倒是惜命的很。
想通後他沒再繼續糾結,禀道:“老奴已吩咐下去,今日入了定鼎城的名冊稍後就會整理出來,雖然人數衆多,但有資格進内三重的卻不多,想來應該會發現一些端倪。”
蕭祉:“嗯,一定要把人抓住,朕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這背後,又是哪一路的神仙!”
“是,陛下,那宮門外等候着那些問安的……”
“都攆回去吧,一個不見。”
“……皇後娘娘也還在。”
“說了一個不見。”
崔成林再沒答話,他知道皇帝怕是心情壞到了極緻,連舉案齊眉都懶得再演了,既如此,還是要做些讓他開心的事才好。
半炷香後,一個英俊魁梧的内侍捧着酒盞與精緻的瓷盒入了寝殿。
……
燭火熄滅了,暗獄内伸手不見五指,除了睡覺,楚歸也不知道現下該做些什麼。
石床很硬,被褥很薄,本就是寒冬裡,地下的石壁更是涼到了徹骨,他平躺或側躺,輾轉了不知多久,還是沒能睡着。
他理不清心裡的那團亂麻,還有無邊無際的羞愧在翻湧。
設想過無數次被蕭祈發現最終目的後的場景,那人願意繼續幫助也曾奢望過一二,可真的臨到這一刻了,僥幸什麼的完全感覺不到,唯有難過而已。
那個傻子,不知道窩藏刺客到底是個什麼罪名麼?難不成,日後還打算為了他大義滅親?
反過來再說自己,對方将他從宮裡撈出來已算是仁至義盡,現在正是他斬斷兩人聯系,徹底消失的大好時機,反正這所謂暗獄根本關不住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鐵欄和鎖頭都是尋常的鐵器,随時可以掰彎掰斷,那他現在乖乖躺在黑暗裡受冷受罪又是為了什麼呢?
明知關不住卻硬把他關進來的人又是為了什麼呢?
……也許是知道的,但他一直逃避着不願承認罷了。
兩人從相識到在一起後的一幕一幕,此刻在他腦中來回閃現着,他甚至有了強烈的願望,想要找回最初見面時的那段記憶,好讓他徹底捋捋順,到底是什麼在支撐着這樣的情感,在明知是仇敵的情況下還一個不願放手,一個不願離開。
也許是老天的憐惜,又也許隻是幻覺,在楚歸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時候,他好像真的想起了許多被遺忘的事。
畫面還是從那一夜開始……
從米缸裡鑽出來,大火已經将一切湮滅個幹淨,連他想要找到父母與兜兜的屍身下葬都沒能做到,他雖然是個七歲孩子的身體,但終歸是個成年男人的内心,緩過神後,腦子裡就隻剩了兩件事,生存與複仇。
一路乞讨着進京尋親,走了三個月還是四個月已經記不得了,最後找到帶走二姐的那個姓韓的人家時,被人一腳踹出大門的疼痛似乎又浮現在了腦子裡,甚至還能讓心口隐隐作痛。
那人叫……韓仕昌?是,确實叫這個名字,隔壁鎮鎮長家的公子,長得極是英俊,眉間中央還生有一顆天然的朱砂痣,雖然他覺着很是滑稽,像極了前世幼兒園上台表演時浮誇不靠譜的妝容,每次見了就想狂笑,可奈不住二姐喜歡,還說看上去和畫上菩薩那樣的慈悲溫柔。
結果呢?短短兩年而已,就被婆家以出奔為妾的理由貶成了小妾,最後幹脆被後進門的正妻直接發賣到了青樓。
這麼大一樁事情怎麼忘記的?是了,學成之後他就想要上門尋仇的,可二姐苦苦哀求,倒不是她始終放不下,而是不想因為這樣一個賤人污了他的手。
再然後,就是最漫長的那一次入幻了,據二姐後來講,長達十五天。
那現在呢?是真的想起來了,還是又進了幻覺?
楚歸不知道,甚至暫時顧不得思考答案,腦中畫面胡亂變換着,他還在繼續的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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