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不如就此沉睡吧,至少不用再面對那些難題了。
哪些難題?
他耐着性子又想了好一陣。是了,如果開口問“我和你的兄長,你選誰?”,一定會像個怨婦一般可憐又可笑吧。
又或者向那個死去的暗衛問上一句:“你手上的紅繩誰給你的?”答案會不會讓自己戰栗?
看看你多可憐,掙紮這麼久,終究因為仇恨徹底變成了怪物,變成一把隻會屠戮的刀,殺人,也殺己。
楚歸一時間有些萬念俱灰,很想聽從心裡這個聲音幹脆徹底睡了去,可是又有微弱的叫喚傳來,是有人不依不饒的在叫着他的名字。
“小歸,你快點醒過來。”
“小歸,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關你。”
“求你醒來,小歸……”
這人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樣持續不斷,锲而不舍的在他耳邊嗡嗡?語氣卑微的讓他有些不忍。
似夢似幻,又将醒非醒,他很想睜開眼看看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可眼皮無論如何不聽使喚,一個恍神,心思再一次飄到了不知何處。
……
甯阡抖手收了金針,側身對蕭祈說道:“這場傷寒是因腰間創口風邪入侵引起的,來勢異常兇猛,所幸他命不該絕,老朽若是再晚到一天,怕是出盡手段也束手無策,現下,總算無大礙了。”
蕭祈對着這位丹華派掌門,一個大禮到地,感激之色更是溢于言表,追問道:“那什麼時候能醒來?睡了七日了,不久前也是這樣連睡了十日,我都生怕他……怕”
怕到了不敢想,更加不敢說出口,就此停了嘴。
無盡的後悔蹂.躏着他的心髒,更恨自己明知他受了傷,居然還把人押到暗獄那麼冷的地方關了一整夜。
他當時以為那麼說了,這人一定會乘機逃掉,自己也不用再忍受兩面煎熬的折磨,可誰知道他那麼傻,乖乖的自囚在黑暗裡,病到了一塌糊塗。
天大的氣此時也消了個幹淨,隻盼着人早日清醒過來。
甯阡:“這個,要看怎麼說了,睡的久些,也未必就是壞事。”
“什麼意思?”蕭祈不解。
甯阡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心中反複論證剛才的診脈是否還有疏漏,片刻後開口說道:“安王殿下可能不知道,這孩子我認得,早年為了還人情,已接診過多次了。
他此次的傷寒來得雖猛,要去卻也容易,畢竟自小習武,身體底子頗佳,他最大的麻煩不是這個,卻還是舊日的心病,此病藥石的效果甚微,唯有長期調理與守護心境才能遏制。
可是這次見他,甯肯兩度陷入沉睡也不願面對現實,恐怕,有什麼壓制心意,讓他極度痛苦的事情梗在心頭,導緻病情出現了新的變化。
你之前給他服用的七補湯其實非常的對症,單從脈象來看,神魂其實茁壯了許多,幾與常人無異。老朽估摸着,他此時雖然陷入了淺表的昏迷,其實内在意志恐怕一直清醒着,甚至我們在一旁說話,他若是想聽,應該也能聽見。
所以,他這一睡,對神魂的安養很是有利,待到自己願意清醒的那一天,說不得,原本的失魂之症也會減輕許多。”
“呼”蕭祈狠狠出了口氣,從這位鶴發童顔的醫聖闡述病情開始,他就一直屏着呼吸,生怕聽漏了半個字,什麼淺表什麼内在的他雖然不太明白,可大體意思總算聽懂了,就是小歸多睡一會兒也沒關系,還有,七補湯有效果,還需大力的持續。
再開口時,原先的客氣裡又添了幾分恭敬:“老神仙,還要勞煩您在舍下多住些日子,有什麼需用的,但請吩咐管家趙成便是。”
病人還未蘇醒,這要求也在甯阡的預料之中,簡單點點頭,一旁藥童拎起箱子與他一起退了出去,寝殿内隻剩下一站一躺的兩個人。
蕭祈照例坐在床邊,捏了楚歸的掌心開始說話,除了剛才甯阡的診斷結果之外,其餘盡都是家長裡短啰裡啰嗦的,比如皇嫂知道他因驚吓過度失魂昏睡後,賞了不少的補氣臻品,待他醒來,還需一同前往謝恩,又比如箫沅來了兩三次找人,一直沒能見到很是擔心……
這人真的好吵,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廢話?楚歸稍微思索一下,應該是那個叫阿為的混蛋吧,聲線與說話的腔調基本一模一樣。
于是心中生出了強烈的沖動,他想将人面具揭開,狠狠的把那張嘴堵上,好讓耳朵能徹底得了清淨。
這樣一想,突然就有了動力,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又用了多少的力氣,終于如願的睜開了眼。
感知一下,是在子歸殿自己的那張大床上,四周沒有燭火,應該是白天。
好些熟悉的面孔在左右晃着,管家趙成,丫鬟芳華與芳草,另外一個白發的,略略想了想也認了出來,丹華派掌門甯阡,因為他的名字叫起來和零錢同音,當年他曾很不厚道的在心裡笑話過這位救命恩人,想必這一回,他再次被人家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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