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家長會嗎?”任苒苒說,“沈行止,我去給你開好不好?”
她思來想去,好像也就隻有這一招。
大家都是朋友,而且她曾經也是孤兒,知道那種别人都有父母開家長會,哪怕挨罵,挨揍,都鮮活存在的真切親情。她從來都很嫉妒,嫉妒的要死,可從來不會開口對人說,每一回開家長會都會落寞好一回。
她覺得沈行止現在的心情,應該和她當年的心境差不多。
沈行止眯着眼問:“以什麼身份?”
這個任苒苒也想過,忙答道:“姐姐或者小姨?”
“任苒苒,有你這麼占便宜的嗎?”少年眯了眯眼,讓她氣笑了。
任苒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點迷茫的睜大了眼:“我有占你便宜嗎?”
沈行止沒說話,她稍稍思忖了一下,頓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羞的通紅,揮着手說:“啊!你别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隻不過是因為上回她去參賽,在她最失落的時候,他安慰了她。
作為好朋友,她也想為沈行止出一分力,不想看他難過而已。
她穿書後,一直在彌補上輩子的遺憾,有了母親、有了朋友,也重新走上了跳舞的路。那沈行止呢?
任苒苒低着頭,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沈行止頓了一下:“沒事,家長會不用去的。”
任苒苒趕忙說:“那怎麼行?”
她以為他是在逞強,早熟的孩子總是會這樣,輕聲安撫道:“沒關系的,我不會露餡的。”
屋裡靜默了一刻,隻有牆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任苒苒覺得自己或許有點多管閑事了,有點洩氣,正準備松口,沈行止忽的反問她:“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家長?”
這一直都是個秘密。
高中的時候,他習慣用家長有事搪塞,但給學校留的電話是他的另一個手機,老師打電話進來,就開變聲器和老師交談。
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沒有父母來開會的。
“啊。我……”
任苒苒心下一慌,光顧着考慮他了,沒想過這茬,這會兒被他拆穿,她一時間也沒想到合适的理由。
再次靜谧下來的房間裡,她張皇的後退一步,少年卻猛的上前,單手撐在她腦後的牆上。
距離離的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裡的那個表情驚詫的自己:“怎麼了?”
頓了幾秒,他說:“你不是任苒苒。”
這種時候臉上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瞞過他?可她的大腦空白一片,近距離讓她沒法思考,在他黑沉的眼眸下她心亂亂了,腦子也亂了。
忽的,她想到自己之前對沈行止的猜測,反問道:“你是沈行止嗎?”
真正的沈行止,在這個年紀裡,一天要打三份工,暑假更是兼職不斷。
沈行止:“為什麼這麼問?”
任苒苒也當仁不讓的回:“那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
兩個人仿佛在博弈,都想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一絲蛛絲馬迹。可他的眸光熱烈,她聽見自己的急急的心跳,伸手推他,“你靠我太近了。”
沈行止退後一步,壓迫感驟然減少不少,任苒苒捂着胸口,看他走到沙發邊坐下。
“我是個陳述句。”少年再度望過來,眉眼沉沉,話裡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任苒苒無端有種自己被看破的心慌,解釋道:“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是啊……”
她咬着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證明。
她向來不善言辭,這會兒更是大腦當機,說的全是站不住腳的廢話。
“真正的任苒苒會追求我五十次。”他看向她,黑眸沉沉,眼裡暗潮洶湧:“你呢?”
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話裡無端帶了幾分怨氣。
任苒苒一哽,到現在這樣的關系,她也沒可能去騙沈行止說自己喜歡他。
躊躇了一會兒,她擡起頭來,目光真誠:“作為好朋友……我們彼此都坦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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