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衆人皆知,入宮必是死路一條,而且這死相之難看,是那種飽受摧殘,沒有尊嚴,最痛苦的死法。
是以縱使榮華富貴,卻沒有女子願意入宮侍君,而孫傾婉之所以這般“幸運”,在一衆女子中脫穎而出,她想應該是父親在朝堂檢舉了西南貪污一案的原因吧。
此案牽連甚廣,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徹查到底,如此一來便牽扯出了西南總督曹懷安。
而這曹懷安據說是淮安王的學生,大量貪墨銀兩上繳國庫,如此一來自是也動了淮安王的根基,還惹得陛下和淮安王叔侄離心。
所以陛下選她入宮,這其中深意她雖暫且猜不透,但卻可以肯定,這中間隐藏着千絲萬縷的前朝關系和暗中的較量。
系于皇帝的暴戾殘虐,而她又是巨大權力鬥争中的一枚小小棋子,毋庸置疑,此一入宮隻怕兇多吉少。
而按着父親和母親的意思,自是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送死,所以将她托付給了癡情于她的王表哥。
與其說是托付,倒不如是默許了他們兩私奔,時間就定在今夜戌時,天大黑之後。
孫傾婉原本是肯的,可是現在她不肯了。
她看着幾日間明顯憔悴的母親和昏迷不醒的父親,這偌大的宅院,背後的朝堂洶湧,她就這麼走了,未來的日子,若父親不能蘇醒,母親自己一個人可該怎麼扛?
“傻孩子,你不走就是去送死呀!”王氏知道女兒孝順,可眼下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她。
“你可知當今陛下是個怎樣的人,你可知入了宮之後會面臨怎樣的境遇,那暴君他……簡直不是人!”
孫傾婉還隻是個剛剛及笈,未出閣,尚不懂人事的單純少女。
身為母親,王氏自是不忍将那些肮髒又殘暴的畫面說給女兒聽,可她卻深知暴君折磨女子,屈辱女子的手段有多麼令人發指。
想着那從後宮裡擡出來衣衫盡毀,悲慘不堪,就連死都沒有尊嚴可言的一具具屍體,若女兒入了宮,這些事便都會發生到她的身上。
王氏隻是想想都覺得心頭梗塞,身子一陣陣冷的發抖。
“可就算我離開,娘覺得我就能活命嗎?父親摔倒并非是巧合,是有人在父親的茶中下了藥,又恰巧外面結了冰。”
後面的話孫傾婉自是不必再說,王氏也能猜出個大概了。
“娘若是不信,大可去書房看看父親剛剛用過的茶,若我猜得沒錯,咱們家裡已經有人被買通,今晚就算我走了,也定然會被抓回來,與其如此倒不如入宮。”
她并不覺得入宮是什麼壞事,雖然前路兇險難測,大多半是和之前那些入宮女子的下場一樣。
不過若以此能換得父親母親安然,到也值了。
王氏覺得會有更好的辦法,比如喬裝打扮,再或者翻牆離開,反正辦法這麼多,總歸有一個是有用的。
可孫傾婉心意已決,她并非擔心逃走後會被抓回來,而是經此一事,她壓根就沒打算要走。
藥是孫傾婉入門之前叫人下在母親茶裡的,見着母親緩緩睡着,她扶着母親躺在了父親身旁。
他們寵她愛她,呵護了她十六年,給了十六年的安逸,眼下家中有難,兄長又不在家,這一刻也是時候該是她為他們做些什麼了。
“洪媽媽,拜托你替我照顧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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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月色皎潔如水,女子依窗而坐,一身月白儒裙,吹起披帛衣帶偏偏,仿若月桂樹上負氣含靈的仙女,望着皎潔明月怅然出神。
“小姐這樣冷的天還開窗,小心着涼。”
距離霜降也不過幾日,一場秋雨一場涼,經昨日一場大雨,外面已經冷得讓人哆嗦。
孫傾婉卻一身薄衣,絲毫不覺冷,反倒是叫她尤為的清醒。
香蘭拿了一件最厚的披風給小姐披上,孫傾婉瞧着時辰,默默道了句:“這個時辰,他該是已經走了吧?”
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整整過去了兩個時辰,又是這樣寒冷的天,表哥等不到人,該是意識到這個約定取消,徑自回去了吧?
香蘭知道小姐說得是王家表哥,“表少爺是聰明人,見小姐沒來應該就猜到了,小姐不必擔心。”
香蘭嘴上雖這般安慰着,可心裡到底還是替小姐惋惜,表少爺多好的一個人,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最重要的是對小姐一心一意。
若是沒有這曲折,小姐嫁給表少爺,日後的生活定會幸福美滿,可奈何造化弄人,世間之事往往都不能遂人意。
“小姐,表少爺拜訪,想要見您。”這時門外傳來小厮的聲音。
女子剛稍稍放下了一點對王槐的愧疚之心,人卻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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