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話也隻是心裡想想,她又不敢說。
女子沉默,倒是剛從浴房出來的奇嬷嬷聽到泠寒的話,開口道:“姑娘終日倦倦恹恹的,吃不下東西。”
就算是泠寒不提,奇嬷嬷瞧着孫傾婉日漸消瘦的樣子,也是要說一說的,總這麼下去人是會生病的。
泠寒垂眸瞥着她:“怎麼,有心事?”
他的聲音出奇的帶着一點溫柔,孫傾婉鼻頭一酸,雙眼便噙出了淚花。
她去解泠寒的裡衣,一滴淚落在男子的手背,她渾然不知。
“從小到大沒離開家這麼久。”好半晌,她才帶着悶悶的鼻音道“初入宮中,有些想家。”
她依舊低垂着眸子,暗自啜泣着,她不敢去看泠寒的臉,那樣子落在泠寒的眼裡,仿佛蓄積了好大的委屈一般。
纖長的眼睫沒一會就又挂上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啪嗒啪嗒的,一顆一顆砸下來,落在男子手背。
瞧着她哭得隐忍又委屈,小心翼翼釋放着她的情緒,全然沒了那日一個人放聲大哭的模樣。
泠寒呵笑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耐心煩兒,竟莫名其妙的開始安慰她。
“女孩子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你又不可能守在父母身邊一輩子,幾日前不是剛回了家,皇宮不似民間,出入随意,若你實在太想,過些日孫大人再需藥引,朕準你再回去便是。”
孫傾婉正在心裡嘀咕泠寒的用詞,她這可不是嫁人,人家女孩子嫁人鳳冠霞帔,八擡大轎,敲鑼打鼓的嫁給如意郎君。
她這算什麼,一輛馬車靜悄悄的送進來,無名無分,成日困在這黑漆漆的宮殿。
她心裡正委屈着泠寒這比喻不恰當,就又聽到了他後面更不是人的話。
什麼叫“過些日子孫大人再需藥引,朕再準你回去便是。”
孫傾婉什麼都看不見,卻還是忍不住狠狠瞪了泠寒一眼。
胡太醫明明說,父親用了這些之後就會好,泠寒許她再回家割血入藥,是誠心不想讓她出宮,還是咒她父親病不好?
男子語重心長,自然都是發自内心的想法,可對上那一雙水汪汪,滿臉寫着委屈的小臉兒,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其妙的心虛了起來。
“陛下這承諾我甯願不要。”向來順從的小姑娘也有被踩尾巴賭氣的時候,“我隻希望父親能早些醒來。”
她的眼裡還噙着水珠,鼻子也吳侬侬的,帶着很重的鼻音,可她天生嗓音嬌甜,就算有些悶可還是很好聽。
瞧着她噘着嘴,十分不情願的樣子,泠寒這才了然,原來是在生這的氣。
“陛下可知臣女為何不思飲食,夜不能寐。”她抹了把眼淚,帶了幾分認真,“哥哥三年前棄文從戎,守衛邊關,家中原就隻剩下父親一名男子,如今父親又昏迷不醒,母親一人支撐整個家業,還要照顧父親,記挂哥哥,必然心力交瘁,力不從心,可就在這樣難熬的關頭,我卻不能守在母親身邊,給她支持,雖每日居在這奢華的宮殿,陛下給的一應物品都是最好的,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母親,日日記挂。”
孫傾婉這些日子最擔心的就是母親,此時孫家遭受這些變故,承受最多的便是母親。
父親病重,昏迷不想,哥哥身在前線,生死不明,而她被泠寒一道聖旨召來侍奉,有命活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迹。
當然,她自動隐藏了母親對她入宮侍奉暴君的擔憂,可這麼多因素,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壓垮一個柔弱的婦人。
泠寒沉默了許久,“若當初朕不召你入宮,你就不會離開?”
他幽幽的目光如炬一般審視着她,可孫傾婉卻根本看不到。
她隐約有些察覺,泠寒所指或許是她和王表哥私奔的事,想着父親被人陷害,府中已然是不幹淨了,泠寒身為帝王,手眼通天,知道這件事似乎對他來說并不難。
所以他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想到這孫傾婉到也釋然了。
她異常堅定的回答,“自然不會離開。”
泠寒看着她的眼睛,那樣子仿佛要看穿到她的心底,可她的眸子幹淨如水,清澈的不摻雜任何雜念,更看不出任何隐瞞。
孫傾婉沒有說謊,從她得知父親摔倒昏迷的那一刻,她就再沒有和王表哥私奔的念頭,而至于泠寒,若他肯放手,她會感謝他八輩祖宗。
隻可惜她能拒絕王槐,卻無法拒絕泠寒,甚至為了保全家人,她還需要順從他,讨好他……
小姑娘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倒是令泠寒不知道說什麼了。
半晌他歎了一口氣,“孫家世代忠良,滿門忠烈,朕已經派了太醫院的胡太醫替你父親診治,他是金國最好的太醫,相信孫大人會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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