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夏吹幹頭發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他站在陽台上,雙臂撐在玻璃護欄上,點了一根煙。
夜色很深,他站在那裡,連背影都盛滿了孤寂。
應夏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輕聲問:“怎麼啦?”
“是不是今天陪我太累了,心情不好?”
林之禦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磕滅煙,随手丢在旁邊垃圾箱裡,轉身回抱住她。
很久也沒說一句話,似是想起十二歲那年後,許多不堪的往事。
一桢桢如電影般慘烈的、痛苦的、麻木的記憶,讓他突然頭痛劇烈。
應夏就這樣被他默默抱着,也配合着沒說話。
許久他才啞聲在應夏耳邊說:“我若是同你一樣,生在平凡人家,大抵不會過的這麼痛苦。”
應夏沒太聽懂他的意思,她以為像林之禦和陸承先這樣的家世,應該無比快樂才對。
畢竟沒有他們得不到的東西,什麼都不缺,不用像普通人一樣為了生計整日奔波。
那個夜晚,在應夏睡着許久後,林之禦也無法入睡。
淩晨四點,應夏迷迷糊糊去上廁所,回來後發現林之禦不在床上,吓了一大跳,直接清醒了。
着急的在套房裡四處找人,最後還是在陽台角落找到了他。
陽台沒開燈,淩晨四點整個城市都在沉睡。
林之禦就坐在那個昏暗的角落,腳下是一地的煙灰,面朝着黑漆夜色。
應夏靠近他時,才看清他的神情。
無比厭世、無比絕望,眸色沒有一絲生還的希冀。
應夏心裡重重的震驚了一下,很多年後她仍然記得此時的場景,那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絕望,毫無生機的臉龐。
他也不動,隻是按滅手裡那根燃燒的煙,說了句:“對不起,應夏,是我吓到你了。”
應夏當時就哭出來,卻不是吓的,而是滿腔的心疼。
她哭着跪在地上,撲進他懷裡,“林之禦,你怎麼了?”
他輕輕拍她的背,說:“别怕,我隻是忘記帶藥了。”
她還是哭着,說:“你别吓我,你到底怎麼了?”
“你跟我說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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