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和裴甯遠連忙起身行禮:“見過王爺。”
在先前的奪權中,楊凡和裴家都給甯王提供了不少幫助,他們又都是識趣之人,并沒有因此挾恩圖報,甯王對他們的印象都很好。因此見到了人,态度也很溫和。
裴甯遠原本還擔心甯王身份尊貴,看不上他們這些小商人,沒想到甯王會對他們如此和顔悅色。因着甯王的态度,心裡的不安消散了,神态也自然了許多。
甯王将他們二人送的年禮收下,然後又詢問了裴甯遠一些關于赤湖郡的事。赤湖郡原是甯王的封地,可惜這十幾年來他卻一次都沒去過。裴甯遠和楊凡都是從赤湖郡來,有時甯王都會想,或許真的就是命運的安排。
說了會兒話,楊凡和裴甯遠就起身告辭。兩人剛要離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兩人下意識看過去,就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朱黃色的身影跑進了簾子裡。
楊凡和裴甯遠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驚訝之色。不過最終他們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默默離開了王府。等上了馬車,裴甯遠連忙問:“楊兄,剛剛那個是……皇上吧?,,
那個身影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但是他們都看清那人身形瘦小,明顯還是個少年。
雖然楊凡和裴甯遠都沒見過皇帝長什麼樣,但是穿着繡着金龍的朱黃色衣袍的少年,又是在甯王府裡,不是皇上又會是誰?
雖是問楊凡,但是裴甯遠和楊凡心裡一樣,都已經認定了那個少年的身份。隻是——“皇上怎麼會在甯王府?”
面對裴甯遠的疑問,楊凡隻能搖頭。
楊凡和裴甯遠帶着疑問離開了甯王府,王府裡,甯王秦逸背着手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裡。一進屋,他就聞到了熟悉的藥味。
柳玉衍剛喝完藥,丫鬟端着托盤,托盤裡的那隻藥碗,碗底還有了幾滴黑褐色的湯汁。站在柳玉衍身旁的何嬷嬷正在用大拇指按着他的上脘穴,幫他止吐。這麼多年,柳玉衍幾乎是把藥當飯吃。藥吃多了,有的時候聞到藥味都會條件反射的反胃。
看他這副樣子,甯王連忙上前,“快去叫太醫!”
柳玉衍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别……我緩緩就可以了,不用叫太醫。”他就是剛剛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反胃,差點把喝下去的藥給吐了。
見甯王走過來,何嬷嬷讓出了位置,甯王将柳玉衍攬着懷裡,接替了何嬷嬷的工作,熟練的給柳玉衍按壓着上脘穴。揉了好一會兒,柳玉衍感覺好了許多,就對他擺手道:“王爺,可以了。”
甯王卻不放心,手上的動作沒停。見他如此,柳玉衍知曉他的固執,隻好無奈放棄勸說。雖然見柳玉衍已經好了許多,甯王卻還是很心疼他,忍不住對他道:“衍兒,等來年開春,我安排好了京城裡的事,就帶你去撫遠縣。你放心,陸華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
楊凡今天來甯王府除了帶裴甯遠來送年禮外,也帶來了一個消息。先前林墨竹和他寄回撫遠縣的信,劉一正回信了。劉一正在信上對甯王夫夫到時要和楊凡他們回撫遠縣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隻是催促他們早些回去,他還等着見乖徒孫。
劉一正沒在信裡說這個事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他并不排斥甯王夫夫。
聽甯王這麼說,柳玉衍也露出了笑容,溫柔的對甯王道:“玉衡哥哥,我還沒離開過京城呢。我聽墨竹說,撫遠縣是個好地方,我想我也會喜歡那裡的。”
“嗯,你要是喜歡那,我們到時候就住久一點。你想住一年我們就住一年,你想住三年我們就住三年,都聽你的。”
柳玉衍失笑:“哪裡能真的住上三五年的?”皇上還小,朝堂根本離不開甯王,他能抽出時間陪自己去撫遠縣看病已是萬分艱難。
甯王聽他這麼說,卻道:“為什麼不能?隻要你想,我都會為你實現。衍兒,我們這輩子還很長,以後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走遍大江南北。”
曾經的他多麼渴望離開京城這個牢籠,現在他終于掌握了權利,可以自由做主,為何還要把自己困在這裡?他放棄了登位,就是想往後的人生要為衍兒和自己而活。
柳玉衍笑着,“好,等我身體好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說了會兒話,柳玉衍忽然想起一件事,問甯王:“皇上呢?”
“我讓他在書房裡默寫《通鑒節要》。”
“你又罰他?”柳玉衍無奈,勸道:“他才十三歲,對他别太嚴苛。”
“他找你說情?”甯王皺了皺眉,不為所動,“他是北越國的皇帝,以後整個國家都要交由到他手上治理。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非常多,怎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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