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除了安慰母親之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喬皇後幾不可查的點點頭,在她心中她自然甯願相信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會就這樣離開她。這時,從側殿跑了一人,躬着身子,神态十分恭敬。“皇後娘娘,張禦醫求見。”來人是趙琮身邊一直陪伴的内侍,天禧。這位老人,此刻也顯得十分的憔悴,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此刻都有些發絲微亂。“哦?本宮這就來。”急切的禀報聲,讓喬皇後身子激動的一顫,立即站了起來,在趙雅媃的攙扶下,快速的走下龍床的台階。天禧俯首退下,轉告喬皇後的話。趙雅媃扶着喬皇後的右手,感覺到她指尖的輕顫,忙寬慰:“母後,您先别急。張禦醫求見,必定是有好消息。”“是了,張禦醫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你父皇的病情,定是有了進展,才會深夜見本宮。”喬皇後眉宇間滿是激動之色,對這次面見張禦醫充滿了期待。喬皇後在大公主趙雅媃的攙扶下,從乾清宮的内殿走到側殿,才踏進側殿,兩人便看到了穿着禦醫官服,垂手等待在殿中的張禦醫。腳步聲,傳入張禦醫的耳中。他并未擡頭,而是直接俯首跪下,向來人行禮:“臣張赫參加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完,似感覺到另一道腳步聲,他微微擡頭,瞟到了趙雅媃,又迅速垂眸,趕緊補了一句:“參加大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起來吧,非常時期,就不要講究那麼多虛禮了。”喬皇後不等他話音落下,便拂手免了張禦醫的禮。“謝皇後娘娘。”盡管如此,張禦醫還是恭敬的謝禮之後,才站起來。喬皇後坐在首座上,趙雅媃則跟在身邊。此刻側殿中并無太多内侍和宮女,隻有零星幾個等候吩咐。天禧在傳話後,便回到了内殿陪在趙琮身邊,如今他們不敢再讓這位皇上再獨處。“張禦醫,你深夜求見,可是陛下的病情有了什麼轉機?”喬皇後迫不及待的問出口。趙琮中毒而非疾病之事,她知,禦醫也知。但是,在說出口時,大家都是默契的以病來相稱。“回禀皇後娘娘,微臣的确有了些進展,雖不能徹底解除陛下病痛之苦,卻能夠讓陛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張禦醫深知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在心中有了把握後,便連夜趕入宮内。“真的!”喬皇後驚喜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憔悴的眸中也恢複了些神光:“你真的有把握将陛下救醒?”如今宮中形勢微妙,太子等人都被矯诏傳出了都城,若是真的發生宮變,她一個不掌兵權的皇後,恐怕連自身都難保。光是靠那些保護皇家的禦前侍衛和禦林軍麼?先不說是否有一拼之力,這些人中又有那些可以信賴,她都是不清楚的。所以,如今如果皇上能醒過來,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臣不敢說有十分把握,但卻敢說有七分。”張禦醫的醫術在所有禦醫中是最好的,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讓喬皇後安心不少。“如此,還等什麼?快将藥給陛下服下。”喬皇後迅速下令。“張禦醫,你這味藥可有測試過?”突然,趙雅媃拉住母親,神情戒備的看向張赫。張赫依舊垂首站立,聽到大公主的質問也并未露出什麼多餘的神色,隻是平靜的回答:“并無。”趙雅媃輕蹙秀眉,聲音冷了幾分:“既如此,你又為何敢說有七分把握?”這句話,讓喬皇後徹底的從皇上能救醒的激動中,清醒過來。審視的眸光,也落在了張赫的身上,那銳利的眼神,幾乎要在他身上穿洞。乾清宮中,皇後和公主開始對張赫産生了懷疑……而她們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在皇宮中,正悄然上演着宮變。禦花園中,兩隊執勤的禦林軍相遇。兩位統領友好的相互颌首,帶着自己的部隊交叉而過。突然,在兩支隊伍平行之際,其中一對人們卻拔出佩刀,毫不猶豫的揮向了另一對人。措不防及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這隊人就死在了自己的戰友手中,有的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烈的呼叫。恐怕,他們緻死都沒有明白,日夜相處的戰友為何會突然間向他們拔出利刃。刀光劍影一瞬而過,随着人的倒地,另一邊的禦林軍也在指揮下,收回了佩刀,擦掉自己臉上和盔甲上的血迹。沉默的完成一切,也不管這些屍體就如此暴露在禦花園中,隊伍重新整隊,繼續向前巡邏,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行走過程中,先是統領從懷裡抽出一條白色的錦帕系在自己的左臂上,其餘的人也跟着效仿,紛紛抽出白色錦帕系于自己左臂。一路上,凡是看到沒有系錦帕的禦林軍,他們都按照之前的方式,輕松的去了對方的性命。這樣的情況,這一夜在皇宮之中,各個角落都有發生。除此之外,一群如黑煙般的黑衣人,也如鬼魅一樣,出現在皇宮的各個角落,暗中收割性命。這些暗中發生的殺戮,正在一步一步向乾清宮靠近。乾清宮中“張禦醫,本宮和陛下一向信任于你,如今此等大事,為何你不願向本宮說實話?”面對趙雅媃的質疑,張赫卻出奇的保持了沉默,這讓原本全然信任張赫醫術的喬皇後,心中也有了懷疑。喬皇後統帥六宮多年,又是一國之母,語氣中自然有着無比的威嚴。突然,張赫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擡起手在自己面前一抹,再放下手後,張赫那張熟悉的臉已經不見,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這張臉,十分平凡,有些冷漠,但是卻帶着一絲傲骨的味道。“你!”喬皇後美眸中一縮,頓時緊張起來。“你不是張赫,你是誰!”趙雅媃與母親站在一起,厲聲問道。她并未刻意壓制聲音,反而有些故意加大,她希望能引來殿外的侍衛,将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捆綁起來。可是,這個假張赫卻對這母女二人的緊張,視若無睹。反而掂了一下手中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玩味笑道:“真是的,那麼快就被認出來。虧我還扮得惟妙惟肖,白磕兩頭了。”聽着他的風涼話,喬皇後的臉色一變,五官冷峭起來:“你到底是何人?假扮張赫所為何事?這裡是大内深宮,若你再不老實交代,本宮隻能喚禦林軍将你拿下。”想到剛才自己一激動,不假思量就讓這個假禦醫給陛下用藥,喬皇後背脊就出了一身冷汗。此刻殿中沒有侍衛,那幾個内侍宮女,此刻也是一臉驚吓。她不敢保證,這個處心積慮混入宮中的陌生男子,是否會突然暴起,傷及無辜,隻能先用言語穩住,拖延時間。假張赫微微一笑,将人皮面具收回懷中,對喬皇後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在下周不求,是奉命來救陛下的,并無壞心。”趙雅媃冷哼一聲:“你用此手段混入宮廷,還說沒有壞心?你口中奉命,又是奉了誰人之名?”周不求看了趙雅媃一眼,也不在意,反而有些欣賞的贊道:“大公主果然心思缜密,洞察細微。”說罷,他看向喬皇後,不卑不亢的道:“周不求乃是奉了逍遙王之名,為陛下尋找解毒之藥。如今王爺被矯诏牽制,在下隻能冒險進宮先行就行陛下。待配齊解藥後,再為陛下解毒。喬裝成為張赫,也是無奈之舉,本想着借此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卻不想最終還是被發現了。”“你是颢兒派來的?你有何為證?如今張赫又何在?”喬皇後心中震驚不已,但還是将該問之話問出口。周不求也不扭捏,從懷中掏出趙晟颢的令牌,直接一扔,落到了喬皇後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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