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希”的名字,謝鏡臉上終于有了幾分波瀾,接過沐芸菲遞來的東西:“這是什麼?”
謝鏡手上有些顫抖地拆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U盤。沐芸菲從背包裡拿出電腦,讓他把U盤接到電腦上。
是一段五分鐘的視頻。
蘇希熟悉的聲音從電腦的功放中響起,隻一瞬間,謝鏡的身軀微微一震。
她拿着一疊A4紙卷成的話筒,采訪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何奶奶,沐芸菲,顧立庭,婁麗麗,陸子齊,沈京彬,牛莫望……
【最初我以為謝總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沒想到其實他很會洞察人心,能跟他一起共事,是我的幸運,真心的。祝你生日快樂。】【小謝總看着年輕,但是很有氣場啊,每次跟他開會我心裡都懸懸的哈哈哈,要是他對我們能像對蘇總助這麼“春風化雨”就好啦!生日快樂哈。】【我從小就喜歡謝鏡哥哥,不過我現在知道啦,這是妹妹對哥哥的“愛”,謝鏡哥哥你“愛”我嗎?嘻嘻嘻,祝你生日快樂。】【曾經我和很多人,都受過美雲阿姨的恩,現在能夠跟着小謝總一起做事,希望能夠讓戚阿姨感到幾分安慰吧。謝總,生日快樂。】【沒想到蘇小姐會找到我這兒呢,說起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沒為你過過生日,趁這個機會,我隻想說一句:如果你喜歡男人,我一定馬上變彎。哈哈哈哈。】【哎喲,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玩兒老太婆搞不懂,你和小鏡能夠一輩子和和美美的過下去,我就阿彌陀佛了。】……
每個人唱的《生日快樂歌》被剪輯到了一起,一幕幕畫面依次閃過,最後,蘇希捧着一束花,面色绯紅,帶着羞澀的笑意,對他說:“謝鏡,大家都一直愛着你。我也是。”
病房裡,謝鏡已經淚流滿面。
*
那一天後,謝鏡慢慢地振作起來。
他同意接手謝氏集團,把啟明星河的業務交給顧立庭負責,自己大刀闊斧地對謝氏做改革。
他手上握有很多現在董事會這幫老人的黑料,明裡暗裡地逼着一個個老古董紛紛退休,把位置騰了出來。
很快,謝鏡又從謝氏本部選出來了一些有才能的年輕人,将謝氏集團的一部分股份拿出來,作為員工獎勵池,讓他們和集團利益綁定在一起。
啟明星河的業務不斷成長,加上量子力學的遊戲公司越來越好,謝氏集團的股價慢慢穩定下來。
又經曆了半年的陣痛之後,謝氏集團的一些新業務開始有了起色,謝鏡在商業帝國的名聲越來越強,謝氏集團逆勢大漲,成為了最有價值的企業。
一切按照這個小世界原本的軌迹在進行着。
晚上,謝鏡忙完工作,回到病房。
推開門之前,他幻想着,今天她是不是已經醒來了?會不會睜開眼,給他一個微笑?
可是,她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裡,靠營養液維持生命,蒼白消瘦,就像一個真正的植物人。
現在的他已經變得喜怒不形于色,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陰陽怪氣的人,所以除了眸光裡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黯然,他表現得就像自己不曾失望。
護士看他回來了,默默退了出去。
這個謝氏集團如今最位高權重的掌舵人,竟是如此癡情,這一年多,一直守在醒不來的女友身旁。
他脫下西裝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熟悉的位置坐下,将蘇希被子裡的手拿出來輕輕握在掌心,溫柔眷戀地摩挲。
“今天我去看了謝成雄,獄警說他在裡面很消沉,幾次試圖自殺。戚千帆說謝成雄在被抓之前找過他,他把當年的真相跟謝成雄講了。”
“還有謝琅,他和謝珍那時候拿給謝成雄的那封信,是他媽媽故意寫的,把一切推到了我母親的身上。”
“謝成雄看起來老了十幾歲,我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哭着說後悔的一天。可是有什麼用呢,呵呵。”
“好了,不說這些了。想來你也不愛聽,不然的話怎麼一直閉着眼睛不回應我呢。”
謝鏡将蘇希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輕輕蹭了一下。
“你看看你,現在這麼懶,多久沒去關心你的遊戲公司了,任浩然現在都已經忙得找不着北了。”
“還有,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真是耍懶,仗着去年的禮物沒寫時間,今年還能再用一次是吧?”
謝鏡起身,點開床尾的壁挂電視,畫面裡播放起蘇希做的那首生日快樂歌。
他站在電視旁邊,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畫面定格在她嬌豔而羞澀的臉龐,聽她說完熟悉的愛語。
良久,空氣中一片沉寂。
謝鏡仿佛再也不堪重負,渾身失去了力氣般靠在床邊,緊閉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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