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茹聽得心下一驚,認真端詳溫夕桦的臉許久。
不聽她說話,誰能想到溫夕桦這般大小的稚童已經有了這樣的理想。溫茹不由得有些肅然起敬,懷疑自己配不配得上做人姐姐,這樣的智商放在現代得是神童吧。
“你想的很好,大夫确實不應該囿于男女之别,而應該視衆人于平等。”溫茹應和道。
“果然還是堂姐最懂我。”溫夕桦笑得幾乎牙不見眼,轉而将頭靠在溫茹的胳膊上,輕聲說道,“可惜世人總不這麼想,學男醫的沒名、沒錢,還備受歧見、刁難,若是往後妹妹窮困潦倒,堂姐可願接濟我一些。”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溫茹勾唇一笑,點頭應承下來:“那你用心學,學得好,就給錢。”
溫夕桦撒開手,繞着溫茹原地蹦了七八下:“堂姐,你太好了,我現在立馬就去醫廬報到,用一百份一千份心學。”
說完,像個撒了歡的小雀兒一樣往醫廬的方向跑。
溫茹笑着看她跑遠,搖了搖頭,這活潑勁兒,看出來了,到底還是小孩子。
她卻不知,自己這一許諾,養成了一個怎樣驚世駭俗的人物。流水的錢堆到溫夕桦身上,她的第一項成就,卻是“驗父”。
往日裡女人們高高在上,願意給誰生孩子便生孩子,不願意但又不得不生的時候便暗地裡混淆血脈。親母向來沒有假,但親父則常常要打個問号,隻有那些妻主偏愛甚重,子女面容極為肖似的,才能在血脈親緣方面稍稍有些底氣。
正因如此,嫁出去的郎君,母族總勸他們讨好妻主,留下血脈,但若真留下血脈了,母族對其血脈的支持卻不多,就連皇家,君後的母族對君後的支持甚多,對君後女兒的支持則大打折扣,支持的緣由也大多因為利益,而非血脈親情。
站在今上的角度來看,沒有外戚搞事,自然是大好事,但君後如何想呢?
溫夕桦說男人生活在對自己身體發膚的蒙昧之中,的确是事實。她後來搞出了“驗父”的手段,算是掀開了蒙昧的一角,但自此後,溫夕桦還是把路走歪了。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此時此刻的溫夕桦仍是剛踏進醫廬的小丫頭,黃玉祈黃大人祖上曾是禦醫,她收集的各類藏書、方子甚多,溫夕桦想要看懂還需要很多很多年。
*
“表弟!”溫祁站在一間珠花鋪子邊上,隔着來往的遊人,一邊招手一邊輕聲喚不遠處戴着帷帽不知道往哪邊走的傅寄舟。
傅寄舟聞聲看過來,帷帽底下露出淺淺的笑容,擡步向他走過去,後面跟着的谷昉幫着他小心避開擁擠的人群。
彈指韶光易逝,如今已經是四年後的女兒節,七月初七。
這是大宓國最熱鬧的節日之一。在這一日,已經成婚的、和有婚約的男子都會精心地為妻主準備一份禮物,以表心意,祈盼妻夫和睦,幸福長遠,白首不離。後來,節日愈發熱鬧,男孩子們不分年齡都被允許走出家門,趕一趕這熱鬧的女兒盛會。
成婚男子自覺要穩重一些,便不願意擠在人堆裡,隻在茶樓酒肆、湖心亭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吃茶。而大街上盡是未成婚的男孩子,羞怯一些的戴了帷帽、面紗,膽子大一些的則直接坦面,笑語盈盈地走在路上,瞧什麼都新鮮。
或許各種陳規、條例對男子有些苛刻,但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尋常人還是寬容許多,見着那坦面的男孩子,有些人為了賣出去自己的貨物,還相當不吝啬溢美之詞。
但傅寄舟仍戴着。
竹笙笑着說他挑着他母親父親優點長的,有些過于打眼了。花庭則在旁邊偷偷瞪了他一眼。
傅寄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了花庭,花庭自他來後第一年的春朝節之後便對他愈發冷淡,若非必要,他在的地方,花庭就一定不在。
他去問溫茹,溫茹隻說,花庭性子太擰了,等他自己擰過來了就好了。見溫茹不想多說,他不好再問,隻是見了花庭,便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不讨他喜。花庭是照顧溫茹長大的“乳父”,他不想惹他生氣。
所以,即便是女兒節,陪同溫祁出來為未婚妻主準備禮物,他也謹言慎行,戴着帷帽,乖乖巧巧的。
溫祁這幾年活潑了一些,當年那個害怕母親給他擇妻主的男孩子,如今高高興興地為自己的未婚妻主選珠花。
他的妻主是自己瞧中的,雖然溫年星、溫年月沒想過一向溫柔的溫大郎君最後會選個武婦,但調查了身世,到底還算清白,人也誠懇不耍壞,便由溫年月做主,定下了婚約,還将人送去準備武舉。
溫祁見他未來的妻主少有香花裝飾那些,便趁着女兒節的機會,出來挑一挑,買來送給她。此刻,他站在珠花鋪子門口眉眼彎彎,身後小厮手裡拿着的彩色木椟昭示着,他買到了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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