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叔母為何不提醒外公,他也能有點準備,不至于被我哥氣昏在大殿上。”
一想到王丞相被氣昏的事,作為小輩,梁君時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王丞相年紀大了,要不是看着皇上還年幼,他哥又吊兒郎當,他早就辭官頤養天年。
“父親看小輩總是越看就越覺得你們小,他憂思你哥在戰場上受傷,卻不知道你哥是好不容易等到這種機會,欺上瞞下也要去。我就算說了,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太後歎了口氣,當年煜親王戰死沙場,衆将士扶棺椁回來之時,她性格倔強的姐姐一頭撞死在棺椁前,追随煜親王而去,留下這年幼的兩兄弟。皇上不忍兩兄弟受苦,将他們接入宮中,養在還是皇後的太後膝下。太後視他們如己出,對他們的性格自然了解。
想起太久以前的往事,太後不禁悲從中來,她從躺椅上坐起來,小宮女給她倒了一杯茶。把杯中的茶水喝完,太後才稍微平複了心緒,戲谑道:“都說女大不中留,我這是養大的外甥不中留。”
“叔母說笑了,不過我哥的心思的确從很久以前就不在這裡。有些人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不拔不出,終究不痛快。”
梁君時和梁君末朝夕相處,梁君末雖然沒有開口告訴過他什麼,可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避諱。所以很多東西,梁君時隻要稍微一打聽,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根刺要**,必然拔的鮮血淋漓,我是擔心……”太後知道梁君時說的有些人是指誰,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沒有過多的約束梁君末。
“罷了,欠的人情總是要還,更何況我們欠的太多。”認清楚現實的太後認命般的歎息一聲,過去那些艱難歲月裡伸出的援助之手讓她心懷感激,再也說不出阻攔梁君末的話。
連日征戰鮮血染紅了丹陽城外的焦土,戰火濃煙遮天蔽日的高空中,烏鴉成群結隊的哀嚎。聲音如泣如訴,哀怨悠長,聽的人後背發寒。
楚雲閑剛下戰馬,就奔走傷兵房,檢查大家的受傷程度。他一身銀色的戰甲上盡是血污,頭盔上的血漬幹涸發黑,渾身濃郁的血腥味,讓人看不清血污下的俊臉。
大戰連連,随軍帶的軍醫不夠,一些在江湖中招募來的郎中被楚雲閑身上的血味一熏,隻覺得一頭茹毛飲血的猛獸撲過來,心驚膽戰的愣在原地,手腳冰冷。
楚雲閑沒有閑心去注意這些細節,這次蒙果丹下了狠心強攻,楚家軍雖然讓他铩羽而歸,可自身也死傷慘重。要是蒙果丹再來一次強攻,楚家軍說不定會全軍覆沒。
一想到即将面臨的嚴峻情況,楚雲閑心裡不禁沉了沉。
他寫信給戚國已經七日,戚國那邊沒有回信,不知道是來還是不來。丹陽城背水一戰,當真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身為主将,他不怕死。縱然拼的隻剩一兵一卒,他也要拉幾個人墊背。
可是一想到這樣的犧牲是因為帝王權術,而不是保家衛國,楚雲閑内心的悲憤就久久不能平息。他愧對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眼中的亮光還沒有熄滅,心裡懷揣着的依舊是為國捐軀的熱血。
出了傷兵房,被外面的夜風一吹,楚雲閑的心裡滲出一絲寒意。皎月當空,月光落在他銀色的盔甲上,血色越發的深。他一動不動矗立在天地間,仿佛一尊無法撼動的戰神,腳下踩着累累白骨。
月色清冷,也冷不過帝王心。
楚雲閑握緊拳頭,面沉如水。自他從軍征戰以來,遇到過的惡劣戰況比比皆是,卻沒有那一場像如今這般讓人失望心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戰場成了他唯一的歸宿。
庭院深深,雜草無人清理,又長了一茬。楚雲閑脫掉沉重的盔甲,着一身青衣坐在庭院裡喝酒。酒不名貴,城中随處可見,味道辛辣,順着喉嚨下去,有種粗暴的暢快感。
楚雲閑一人悶聲喝了大半壇,院中風起,帶着似有似乎的殺意。楚雲閑一頓,把酒壇子往桌上一放道:“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我軍中好酒無數,閣下出來飲一杯否?”
“酒要配風花雪月,才能顯出一個好字。軍中殺伐過重,酒都帶着血味,我無意驚擾閣下喝酒的興緻,隻想打聽一個人。”
來人從庭院角落的陰影處走出來,他一身考究的錦衣綢緞,手中折扇輕搖。他面帶三分笑意,眼若桃花。器宇軒昂,氣度不凡。他在院中閑庭信步,和滿城的肅殺格格不入。讓人不禁懷疑這是别處誤闖進來的大家公子,臨危不亂的尋找出路。
待來人走入庭院之中,看清楚雲閑的臉,輕咦一聲眼神發光的歎道:“好一位月下美人,我收回剛才的話。有你便有風花雪月,酒也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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