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恨我。”蕭玄謙道,“那就回你的公主府吧。”
第13章婚事
馬車停在榮園之前,追趕而來的郭謹低頭恭敬地遞上一頂鬥笠。
鬥笠精巧,四面環繞着一層紗,遮蔽容顔。這畢竟跟前往密牢、或是留住紫微宮不同,榮園位居于帝都的繁華地帶,隔着一條小巷,就是天子腳下的第一風月場,王公貴族、内廷要臣,常常途經此地。
謝玟什麼都沒說,安靜地戴上鬥笠。馬車停在榮園正門,門房們一見到屬于皇室的金頂赤穗馬車就惶恐地站起身來,小厮一個個向内傳訊,但不等仆從們行禮迎接大人物,就見到了兩位大太監共同迎着一個人下車。
這些人登時皮肉一緊,頗有大禍臨頭的感覺,都以為是當今皇帝來了,大氣也不敢出。而那位戴着鬥笠、面容不詳的青年,卻沒有興師問罪,反倒腳步匆匆。
榮園裡種着一片白桂花樹,此刻桂花正放,香氣盈袖。謝玟對榮園的布置說不上熟悉,但也并不生疏,很快便行至内院,無人敢攔阻。直到挂着“百世清幽”牌匾的小院子裡,接到消息的女婢責罵聲傳來:“既然沒看見是陛下親至,你們慌慌張張地吵什麼?叽叽喳喳,大公主願意聽嗎?”
說罷,門後的窈窕身影便打開門,擡頭便見到謝玟,女婢被崔盛和郭謹兩人唬了一跳,還來不及行禮,就被謝玟倉促地扶起臂膀,另一手摘下了鬥笠:“是我。”
女婢雪槐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幾乎像是白日見鬼了一樣,然後猛地握住謝玟的手,急道:“先生魂歸來兮?先生為我們殿下魂歸來兮?”
謝玟并未糾正她,而是在唇間輕輕抵了一下,示意她悄聲。雪槐的眼中淌下淚來,卻捂着嘴點了點頭,陪着謝玟進入内室,同時屏退了伺候的丫鬟仆婦,合上房門。
房内的窗開了一半,白桂花吹落滿窗,香氣缭繞中透出一絲苦澀的藥味。
謝玟的腳步很輕,慢慢停到床畔前。榻上蒙着厚被,人的身影埋頭在床褥間,動也不動,似是院外的紛争攪擾都與她無關。
“蕭天柔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她這樣也不能全算是你和蕭九的錯吧?她要是本來就健康的話,也不至于一病不起……”童童悄聲道。
謝玟沉默片刻,回答:“在受害人的身上是不能做其他假設的。”
童童當即閉嘴,她倒也不是為蕭九說話,隻是怕謝懷玉的心腸這些年愈發軟,什麼都責怪自己罷了。
謝玟坐到床頭,他不确定對方是不是睡着了,于是輕聲道:“公主?”
白桂花翻湧着飛進窗内,就如同夢境中人撥開年歲消磨,終于肯見她了一樣。蕭天柔恍惚地回神,因白日太亮,她在眼前覆了一條帕子,再睜眼時,視線朦朦胧胧的、透着一片紗,見到一個不清楚的輪廓。
她張了張口,湧上來得卻是劇烈的咳嗽,沙啞的嗓音帶着一股很輕的缥缈感:“……謝先生,你來帶走我的魂魄嗎?”
謝玟一時啞然,除了兩人外唯一留在房内的雪槐擦了擦眼角淚,低聲道:“殿下,您醒一醒,這是謝玟謝大人當面。”
蕭天柔先是一怔,而後又有些神志不清,她昏沉地遞過手去,聲音似有還無:“先生何必丢下我一個人。”
謝玟安慰地覆蓋住她的手指,讓對方的指尖有個勾回使力的地方,随即道:“公主還需保重。”
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很多年。
成華三十七年,他在登天樓上對弈數名國手,在這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中,隻有一個女子,那就是昭陽長公主蕭天柔。
她是驚世之才,自小有絕頂的天賦。當初謝玟看原著劇情的時候甚至覺得如果長公主是個男人,那麼這本書便有了一個既有心性、又有智慧的正統之主。
登天樓凜風呼嘯,鴻儒名士的衣袍被吹得飄動獵獵。公主坐在棋盤的另一邊,她斜簪着金色的鳳凰頭飾,飄帶翻飛,纖柔文雅。但她的棋風卻剛硬、殘酷、肅殺,她的眉眼間沉凝而冷絕,在所有的當代棋手中,她最年輕,卻也最為殺氣騰騰。
蕭天柔執黑,到天暮之時,輸給謝玟半目。她疲倦地擡眼,看着面前衣鬓如故,神情溫文的男子,忽覺強烈的挫敗和荒唐,她撐着精神——被人從最擅長之處打敗的失落和痛苦攪動着她的内心,蕭天柔問:“先生赢了我,便是全勝了。”
謝玟擡手道:“承讓。”
“原來世上有比我更天才的棋手。”蕭天柔道,“我以往從未想過。”
“并非如此。”謝玟望着她,“在下的天賦不及公主萬一,隻不過我的身後有太多先行者,這條路已被走得光明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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