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客廳,你看着我,如果我拿了抑制器,你就用你的……”他想了一會,在找合适的詞語形容那股壓力,“就用你的能力弄暈我,行嗎?”
一束屋外高樓的夜燈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卧室,一個倒扣的圓底花瓶般罩住兩個人,男人俊朗的容顔、略帶安撫的微笑在微弱燈光,在少年眼中逐漸清晰。這次,少年點了頭。
*
聶言是把人抱去客廳的。
他沒給少年準備拖鞋。卧室地闆上全是從中間斷開的木闆,它們尖銳的截面足以劃破少年的肌膚。此外,還有沙礫般粗糙的木屑和木刺躺在地上,少年足底經受不起這種折磨。
聶言讓少年将手臂環在他的肩上,少年照做了。聶言再扶着小孩的腰,用力一托,并不嬌小的一具身體像雛鳥一樣貼到他的懷裡。
小孩把頭搭在肩上,眨着眼睛,并沒說什麼。他在制止聶言為他戴上抑制器後就再沒說過話。
聶言抱着少年走出卧室,關門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卧室裡那堆亂七八糟的木頭,想:反正都要換了,明天就去買床,錢讓薛迎來出。
考慮到突然強光對少年眼睛的影響,聶言把少年放在沙發上後并沒有直接去開客廳大燈,而是拉了一個小台燈過來,對準少年伸出的右臂,确保自己能看得清上面的傷。接着他去拿醫療箱,但在他抱着箱子回來時,看見黑色的金屬頭盔躺在少年手上,一點點變形、扭曲,像被火燙着的紙一樣越變越小,最後冒出幾縷黑煙,徹底報廢成廢鐵。
少年将手裡的廢品丢進旁邊的垃圾桶,擡眼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聶言,又端正坐好,将右臂伸進台燈燈光下。
……
聶言決定當什麼都沒看到,坐在少年對面的沙發上處理他的傷口。塗上酒精消毒時,他感到握着的手臂僵硬了一會,又連同握緊的手掌慢慢放松,任由聶言在皮膚上移動棉簽,抹去血珠,塗上紅藥水。
“原來你會說中文。”
聶言彎下身,湊近被他塗紅的地方,邊檢查邊放松地說,換來少年一聲含糊不清的回應。
“不會。”
聶言把紅藥水和酒精擰上蓋放回箱子裡,疑惑地看向端坐的少年,“那你……”
“昨天不會,”少年将卷起的衣袖放下去,“現在會了。”
他的聲音不再因為初醒的睡意而沙啞,盈盈的,清脆的,是夾在幼年與成年之間的青果。大概還不熟悉中文,說話的腔調重音難落到點上,卻聽得聶言咂舌。
從蘇醒到現在,也隻過了八九個小時,就算包括運輸途中可能清醒的時間,也是極短的。對方卻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内掌握一門語言。
這麼說來,人造神明令人畏懼除了無可名狀的能力,還有令人驚歎的智商與學習能力。
聶言覺得今天收到的信息量已經超出二十幾年的認知,所以他放棄思考,選擇将醫藥箱放回原處。回到客廳時,那個少年已經挪到他睡覺的長沙發一頭,左手松開,電視遙控器飛到他手上。
少年看着他,在無聲地詢問他的意見,絲毫沒有困意。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聶言處理了一大堆事,緊繃的神經一放松,也感到困得有點神志不清。他随口答應了,隻要聲音不要太大吵到其他人,随後他爬上沙發,側躺着面向沙發背。
少年坐在他旁邊,纖瘦的脊背貼在聶言後背上。
電視打開後,被調到電影頻道,深夜放的中文電影播放着男女主角的交流片段。
聶言蓋着被子,想了想,又起身用身上的毯子把人整個包住。小孩雖然高挑,但身上沒肉,抱着腿坐在沙發上顯得小小一團,一張毯子展開就可以把人整個裹住。
少年隻覺眼前突然昏暗,遮擋了電視上的畫面。肩上按住自己的力量強勢得不容反抗,他下意識想要将身後按着他的人摔出去,那人又松了勁,隻剩下包着他的一團毛絨。少年把頭探出來,碎發淩亂,臉被圍在毯子和銀發之間,看向重新躺回去的、身上什麼都沒蓋的男人。
“别着涼了。”
男人側躺着,在沙發裡悶聲悶氣地說。少年圍緊被子,什麼都不回答,繼續轉過身去看電視。
身後的呼吸聲變得均勻。
電視開了整晚。
*
聶言以為自己淩晨三點入睡,起碼要睡到八點多,然而生物鐘讓他準時在六點半起床。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等着睡眠不足導緻的睡眼惺忪、意識模糊、渾渾噩噩感覺從身體裡剝離。半夢半醒時,他碰了碰旁邊坐着的少年,第一感覺就是:“居然醒了一整晚”。
少年的頭沉下去,額頭枕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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