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彌斯下意識地摸向剛弄好的蝴蝶結,摸到捆住長發的結點。聶言系的蝴蝶結一向簡潔漂亮,松緊程度被聶言調節到合适的地步,既能紮住每一束銀發,又不會扯得過緊。
聶言看着阿爾忒彌斯的動作還有他的背影,突然出聲:“也許你可以自己學着……”
“什麼?”阿爾忒彌斯在聶言話說到一半時側過臉來,未被銀發與光暈遮擋或模糊的側臉線條流麗,輪廓清晰,隻是投射過來的目光缥缈得像經過一層磨砂玻璃,畢竟作為源頭的銀色雙眼因沒睡醒而朦胧。
聶言莫名地心軟,丢掉了自己沒說完的下半句話,換了另一句:“算了,沒事。”
困意之下,阿爾忒彌斯沒追究聶言語義不明的斷句,在聶言離開沙發後就躺倒在沙發上,伸展四肢占據沙發上的地位。若不是聶言把他拉起來,讓他吃下簡易的早餐,喝完調味牛奶,幫他戴上虛拟挂件,阿爾忒彌斯早就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若是以前,聶言會讓阿爾忒彌斯睡到自然醒,但今天不行。
把需要的行李收拾好、放入後備箱後的聶言順帶把困得東倒西歪的阿爾忒彌斯半抱進車後座。憑感覺,阿爾忒彌斯比剛來時重了幾分,但還是很輕,就像一捧新雪換成一把翠竹。
車裡開的空調比較低,避免着涼,聶言給阿爾忒彌斯蓋上他的一件風衣。少年很快就睡熟了,往衣服裡縮了縮,隻露出狹長而上揚的眼尾、蒼白的膚色和精緻的小半張臉。本來還帶着幾分銳利的容貌被遮住氣質最尖銳的部分,在黑色衣物之間顯得格外顯眼和溫順,仿佛阿爾忒彌斯作為他們忌憚對象的銳利都被裁剪幹淨,隻留下身為少年的柔軟。
阿爾忒彌斯的睡眠時間一向不定,既然上床時間被聶言限死了,那起床時間就全由他自己心情而定。他可以在沒天亮時起床自己跑出去或叫醒聶言,又可以像現在這樣,明明昨晚乖乖按時上床睡覺,卻困得不行要再睡一覺。
反正聶言會縱着他,他又是人造的神明,後天形成的恣肆得到彰顯的空間,自然由他決定。
不過睡着之後的阿爾忒彌斯也是柔和乖巧得讓人心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這樣也挺好。聶言坐上駕駛位,目光餘光掃過空蕩蕩的副駕駛位,突然想起什麼。
還好阿爾忒彌斯睡着了,不然以他的起床脾氣,要勸說他放棄副駕駛位坐到後座,估計要争上很久。
探過身去幫阿爾忒彌斯整理好衣服,确保在雙耳邊堆起足夠厚度的布料以減少外界噪聲的幹擾,聶言唇邊劃過一絲微笑,啟動了發動機。
*
他的夢境少有色彩,即使上次出現的沉悶灰色海洋也是罕見的情況。
從有自我意識到現在,他做過的夢幾乎都是白茫茫的,周圍像起霧一樣模糊不清,仿佛他被鎖在用厚實的磨砂玻璃圍起的牢房中。十六年如一日的單調。
他在自己的單調夢境也鮮少接收到外界的訊息,聲音、影像穿透夢境,就像穿過霧面玻璃一樣,變扭曲、變黯淡、變模糊。可這次卻有點例外,他能清晰聽見一個男人低沉但悅耳的說話聲,以及那個人沉重的腳步聲,從遠及近,停在玻璃不遠處。
打開車門時,門鎖分離的聲音敲碎圍着他的牢房。阿爾忒彌斯從車後座上坐起來,原本蓋在他頭上的風衣沒有随着他起身的動作滑落,晃晃悠悠地待在頭頂。
聶言坐回駕駛位上,見阿爾忒彌斯起來了,頂着他的風衣,上半身幾乎都被黑色衣服罩住,像躲在牛奶盒裡的小貓。
他勾手示意阿爾忒彌斯湊過來。等到阿爾忒彌斯上身前傾、腦袋離他的距離不過一尺近時,他随手挑開風衣,讓阿爾忒彌斯睡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露出來。
“就那麼困嗎?一直睡到中午。”他說着,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阿爾忒彌斯。
“那麼早起床當然很困……”阿爾忒彌斯小聲嘀嘀咕咕,卻乖乖伸手接過紙袋。
紙袋入手時,阿爾忒彌斯感到沉甸甸的分量,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一層牛皮紙傳到手心。他打開袋子,看見幾個體積不小的牛角面包堆在裡面,把紙袋撐得鼓鼓囊囊。
“這是午餐?”
“是啊,時間有點趕,附近也沒什麼好的就餐點,所以隻能先吃這些了,應該也還行……是不是委屈你了?阿爾?”聶言解釋道,拿起放在一邊的另一個牛皮紙袋。
“……還好吧。”
由牛角面包表面蒸發而出的暖流,伴随新鮮烤面包的香味,并不比聶言做的其他美味食物缺乏吸引力。
聶言停車的地方處于休息站的角落,正午陽光直曬不到,他們大可吹着車内空調在這舒舒服服地解決簡單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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