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彌斯十指交錯疊在一起形成一張小網,墊在下巴底下托着,雙手手肘撐在桌上,津津有味地觀賞後面的野生生物競争、捕獵、繁衍、共生。他此時相當放松,手指不自覺地活動,黑白分明的眼睛随着色塊移動而移動,悠哉悠哉的。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在顯示屏裡響起,打斷原先紀錄片裡悠揚的管弦樂。
阿爾忒彌斯原本極度放松的身體立刻繃緊。
“怎麼了?”少年沒有回答,聶言回頭看向顯示屏,在看清屏幕上内容的瞬間就知道了為什麼:緊急插播的一條國際新聞,正中央放着一個人的正臉照。整個餐廳的顯示屏都是這張臉。
這張臉對阿爾忒彌斯、對聶言并不陌生,屬于預知教一位核心領導人。解說男聲不緊不慢,向全場顧客宣布:“跨國邪教組織人因觸犯社會安全法等多條法律,将于下月施行死刑……”
餐廳裡有人吹了聲口哨喝彩,随即帶動其他人的情緒。室内一下子被讨論、叫好充斥。聶言将注意力放回阿爾忒彌斯身上,見他對着顯示屏裡的照片發愣。
“阿爾?阿爾?”聶言湊近些,叫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阿爾忒彌斯還是眼神缥缈地望着他身後的牆。于是他伸手,捏住少年小半張臉,修長的手指扣在兩側臉頰,掌心托住臉,像捧着什麼珍寶。這時阿爾忒彌斯才轉移視線,看向聶言。吵吵嚷嚷的餐廳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阿爾忒彌斯眨了眨眼,帶着些許不明所以的茫然。看上去莫名的乖。
“别怕,他們馬上就要死了。”聶言低聲說。
他以為阿爾忒彌斯是被那張照片勾起以前的回憶,被刺激到了。
其實阿爾忒彌斯是在想事。
即使預知教對阿爾忒彌斯隻是在貓眼前放肆的鼠類,但被牽制的十六年卻不是愉快的記憶。
現在他們就要死了,壓住他十六年的山終于坍塌為塵埃。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怕。他還沒說出口,又聽到聶言專注地對他說:“而且以後沒人會傷害你……”
“那不一定。”
聶言繼續說:“你在我這,我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别人保護。”他輕輕踢了聶言右小腿一腳,看着對面的人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無論是科研院還是其他人,我都不需要。”
這小朋友的自信有時很是嗆人,讓人哭笑不得,但畢竟他有絕對的力量資本。但這也沒有影響聶言過剩的保護欲。聶言瞥見向他們走來的白色身影,輕咳了一聲,“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厲害。把手收回去,别燙到了。”
先端上來的是松子桂魚和炸魚塊,大概是剛做好就送過來,都還熱氣騰騰,松子桂魚身上澆的橘紅醬汁還吱吱作響。
“想先吃什麼?”
阿爾忒彌斯隻能用刀叉,聶言怕他不方便,索性自己動手夾給他。
男孩子示意那盤炸得金黃的魚塊。待嘗過一塊後,阿爾忒彌斯沒再碰小竹籃裡的魚。
“嗯……沒有你做的好吃。”
——養嬌氣了。
不過松子桂魚倒是很受阿爾忒彌斯喜歡。他還是小孩子,又有歐洲人自帶對甜食的喜愛,大半的魚都被聶言喂給了他。生魚片意外地沒有被排斥。焦香、外脆裡嫩的鹽烤秋刀魚他也喜歡。他将聶言仔細去掉大小魚刺後夾給他的秋刀魚肉用餐叉放進口中,咽下去之後,咬着叉子頭,看着聶言。
“……”今天阿爾忒彌斯看自己的意圖都過于明顯,聶言再給他夾了一塊,歎氣道:“我知道了,回家就給你做。”
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務員最後送上魚湯,将漂着紅色的那份放在阿爾忒彌斯面前,還加上一瓶溫牛奶。阿爾忒彌斯聽從聶言說的“不能喝上面的油”,将湯表面的紅油撥開,舀進嘴裡第一口,沒過兩秒,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無論多麼微弱的辣,對他的味覺來說,不亞于引爆一顆炸彈。
預料到他現在的反應的聶言還是感到頭痛,将手邊的牛奶遞給他。
“被辣成這樣,還想喝嗎?”遞了紙巾,等阿爾忒彌斯呼吸平順,聶言問。
少年被折騰得不輕,眼角一片紅暈,還挂着被嗆出來的淚水,在展開的紙巾後有氣無力地回答:“喝。”
“就算身體受不了?”
“嗯,所有都想嘗一下嘛。”
連冷汗都出來都阿爾忒彌斯分出一點力氣,對聶言笑了一下。
那有點虛弱的漂亮笑容讓聶言又重新認識這位年輕的人造神明。他本以為阿爾忒彌斯的嘗試萬物隻是好奇心過度,抑或是對前十六年缺失的人生的彌補;如今他卻發現阿爾忒彌斯深藏的偏執和不顧一切,假如遇到極端,目的與現實違背,阿爾忒彌斯甚至會連自己都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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