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東北調回了首都。
又去了飛虹胡同。
這是棠棠留給我的家庭住址。
和她同事五年,分别後就隻有這麼一個地址是真實的。
原本想要告訴她的話,在再次重逢時卻沒了必要。
因為她的身邊站着一個陌生男子。
有些話在最開始沒有說出口,以後也沒必要再說出來了。
多麼痛的領悟。
隻能說,我和棠棠有緣無分。
共事那幾年已經把緣分用盡,也算是在一起過吧。
隻是後來,我找了她那麼久,卻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東北,首都兩地,棠棠人間消失了,沒有一點她回來過的痕迹。
棠棠,死了嗎?
要是沒死為何他一直沒有打聽到。
我絕望了。
回首都不久,我照常去飛虹胡同,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和棠棠長得很像的女孩。
那會是她的女兒嗎?
我急忙追了上去,和她攀談了幾句,卻沒能得到更多信息。
我讓秘書去打聽她的事,卻震驚的發現,她和她媽媽留學時的仆人一起生活。
還叫那個人奶奶。
她在林家過得很不好。
另外我發現棠棠的死可能和她那個仆人脫不了幹系。
于是我開始調查林家,調查金三娘。
回來探親的宋會雍是這方面的高手,上頭請他幫忙調查敵特,他追蹤到了林雙魚的養父身上。
我和他互換信息,發現棠棠的女兒最近改變不少,變得果斷,聰明了。
在金三娘已經锒铛入獄後,金三娘點名要見林雙魚才肯開口,我就把她請了過來。
金三娘最後說了啥我不清楚,我相信林雙魚,因為她确實撬開了金三娘的嘴。
棠棠的女兒比她還要出色。
我竟然覺得驕傲,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兒一樣。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我就在心裡做了決定,把林雙魚當做自己的孩子。
棠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不論她的父親是誰。
原以為林雙魚會留在首都,可她卻選擇了下鄉插隊。
我尊重她的選擇,并告訴她,隻要想回來,随時給我打電話。
可她的脾氣和棠棠一樣,倔強,不服輸,即使碰到事也不輕易求援。
要不是我給他們大隊打了電話過去,我都不知道她下鄉發生了那麼多事。
我出手給那個知青的家裡施壓,還找到了他們家的一些龌龊。
想了個辦法,讓他們一家去西北種樹。
這些事處理好後,我得到了她和宋會雍結婚的消息。
不得不說,她的眼光不錯,宋會雍這個人我也很看好。
之後就是她的孩子出生,我送了賀禮過去,得到了一大包她寄過來的零食。
别說,那零食做得是真好吃,我能吃好幾袋。
這些零食我偷偷藏了起來,沒讓任何人知道,我一個人享受就好。
一九七五年,我接到了林雙魚的電話,就立馬把她的工作安排好,接她回城。
這個女孩很有拼勁,她一邊工作一邊備考,最後考上了軍校。
比棠棠還要厲害。
她的三個孩子也很懂事,周末我會過去和他們一家一起吃飯,有老馮頭在,家裡的氣氛一向很好。
熬到了退休,把我的長輩送走後,我搬過去和馮春安作伴,給她看孩子,看家,種菜,和馮春安一起,安度晚年。
結果外出時遇到了危險,那個在火車站台上揪住惡人的女孩,我一直懷疑是林雙魚喬裝的,可我沒有證據。
想了想,我沒把這話說出來,不然林雙魚該煩惱了。
因為這事,林雙魚寫了份二十多頁的報告,上頭列出了針對這些亡命之徒的有效措施,隻要執行到位,國家能阻止一場可怕的災難。
我提出了自己來撰寫,不想她因為這些超前的話語被上頭懷疑。
和他們一家待得越久,我越想長出大大的長羽翼,将她和孩子護在翅膀之下。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我的晚年活得很精彩,我也要像老馮頭那樣,活成孩子們的老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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