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白靜都快被他欺負哭了。她真的沒這個意思,就是順口勸勸他而已。&ldo;老子渴了,那個白粥勉強喝一點兒吧。&rdo;楊堔沒有跟白靜繼續這個話題,他指了指剛才被他嫌棄的那碗白粥。&ldo;你喂我,我沒力氣自己吃。&rdo;白靜一聽他要吃東西,忙不叠地點頭,趕緊端起碗來喂他。蔣彥進和褚簡昭在旁邊看着楊堔耍賴皮,對視了一眼,然後笑成了傻-逼。☆、。楊堔這别扭的性格,褚簡昭和蔣彥進以前也沒少見識過。但之前楊堔發作的時候絕對沒今天這麼淋漓盡緻。别扭得跟個小屁孩兒似的。&ldo;慢點兒,你會不會喂啊。&rdo;楊堔被勺子戳到了牙床,嫌棄地拍開白靜的手。&ldo;你想戳死我是吧?&rdo;白靜意識到自己錯了,趕緊向他道歉:&ldo;對不起……我剛才是不小心的。&rdo;楊堔哼了一聲,沒有表态。白靜看楊堔這樣子,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端着粥愣愣地看着他。楊堔看白靜這個樣子,脾氣又上來了。他瞪了她一眼:&ldo;咋又不動了?要餓死我?&rdo;&ldo;啊,沒有。&rdo;聞言,白靜趕緊動手舀了一勺白粥喂給他的。……褚簡昭和蔣彥進呆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的時候,他們兩個輪番囑咐白靜讓她照顧好楊堔。白靜一一答應下來,并且向他們保證肯定會好好照顧楊堔。接下來的三天,白靜都是在醫院度過的。楊堔換了一次藥之後就出院了。這三天,白靜無條件地遷就楊堔,不管楊堔提什麼不講理的要求,她都會答應。白靜隻能在楊堔睡着的時候偷偷給梁朝陽發條短信報平安。她不敢跟梁朝陽承諾什麼時候回去,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都要看楊堔的心情,她做不了主。出院的那天,有司機來接他們回酒店。一路上,白靜都坐立不安的。楊堔好像看出來白靜在擔心什麼了,剛一回酒店,就對她說:&ldo;今天下午回大連。&rdo;白靜當時以為自己在做夢,她以為楊堔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可是這幾天,楊堔除了為難她之外,并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越是平靜,白靜就越是不安。她總覺得,以楊堔的個性,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收拾完行李、吃過午飯,楊堔就帶着白靜到了機場。楊堔的頭上裹着紗布,走在人群中格外地顯眼。過安檢的時候,機場的工作人員盯着楊堔看了足足三分鐘。&ldo;你頭上是怎麼回事兒?&rdo;楊堔沒好氣地答:&ldo;包着紗布能怎麼回事兒,破了呗。&rdo;工作人員還是不肯放棄,繼續追問:&ldo;背一下身份證号。&rdo;楊堔這次徹底不耐煩了。&ldo;你特麼有完沒完了,老子不就是包個紗布你廢話那麼多。&rdo;&ldo;呃,這位先生,麻煩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rdo;工作人員顯然沒想到楊堔會發脾氣,也有點兒不知所措了。白靜站在楊堔身後,聽着他和工作人員的争吵,趕緊上去勸架。她拉住楊堔的胳膊,給工作人員賠笑。&ldo;對不起啊,他脾氣不太好,您别介意。&rdo;&ldo;沒事兒,過吧。&rdo;那個人把身份證遞給楊堔,又囑咐了一句:&ldo;以後注意一點兒。&rdo;楊堔白了他一眼,接過身份證和機票去過安檢。安檢結束,在候機廳等了一會兒,就到了登機時間。回去的路上,白靜困得睡過去了。楊堔看了一路的雜志。抵達大連,是晚上七點半。他們兩個人打車回了家,回家之後,白靜又忙活着做了晚飯。楊堔看着白靜忙活來忙活去的樣子,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其實他也幸福過的,四五歲的時候,每天都能吃到家裡的飯,可以一家三口坐在一塊兒看電視。那些記憶都太遙遠了,很模糊。白靜把做好的飯一一端上餐桌,小聲提醒楊堔:&ldo;诶……可以吃飯了。&rdo;楊堔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飯菜,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的。隻要他們誰都不要提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就可以安安穩穩地過下去。楊堔很喜歡這種家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隻有白靜給得了。他不會讓她走的,絕對不會。見楊堔心情不錯,白靜終于松了一口氣。吃到一半的時候,她才鼓足勇氣問楊堔。&ldo;那個……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去一趟醫院?&rdo;啪。白靜話音剛落,楊堔就直接把筷子給摔了。白靜吓得往後退了退,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此刻楊堔是怎樣的表情。&ldo;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過去看他吧。&rdo;楊堔怒極反笑。呵呵。虧他剛才還有一點兒感動。白靜低頭不說話,手指抓着衣角,手心滿滿的都是汗。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很怕楊堔……怕他動手打她。楊堔現在已經找不到什麼詞兒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憤怒、嫉妒、憎恨,三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把他的理智一點一點蠶食吞并。他覺得自己很傻逼,很可笑,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說出去都嫌丢人。楊堔從餐椅上起來,踹了一腳餐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白靜吓得眼淚都出來了。等楊堔離開,她才敢發出抽泣的聲音。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白靜才走出餐廳。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醫院看梁朝陽了。這麼多天沒有見他,她真的很擔心。楊堔似乎是上樓了,白靜也沒有時間再征求他的意見,換了鞋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兒。……楊堔站在一樓的陽台上,聽着客廳的門被她關上,又看着她匆匆忙忙地跑出小區。一月份的大連,有點冷。寒風吹過臉頰的時候,楊堔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刮破了。頭上的傷口疼得要命,卻抵不過心口的十分之一。看着白靜走遠,楊堔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回了客廳。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讓她去看梁朝陽,但是那樣的話她會不開心。嗯,他想讓她高興,哪怕不是為他。&ldo;操,慫逼。&rdo;楊堔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狠狠地罵了一句。收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心濕了一大片。白靜趕到醫院的時候,梁朝陽已經睡下了。見她過來,梁朝陽想坐起來,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是的,他沒有力氣了。白靜不在的這幾天,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人對自己的生命是有感應的,梁朝陽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有時候,他能從醫生和護士的眼裡看到同情。他們看着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嗯……他應該很快就要死了吧。&ldo;朝陽,我回來了。&rdo;白靜把病房的燈打開,走到了病床前,紅着眼睛看着他。梁朝陽躺在床上,對她微笑:&ldo;終于回來了……我想你了,靜靜。&rdo;梁朝陽的聲音在顫-抖,聽起來特别虛弱。白靜一聽梁朝陽的聲音,眼眶酸得更厲害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眼淚。她伸手,将梁朝陽扶起來,然後像以前一樣靠到他懷裡,閉上眼睛聽着他的心跳。她真的不想在梁朝陽面前哭,她不想讓他對生命失去希望。&ldo;朝陽,我也想你了,每天都想。&rdo;梁朝陽依然在微笑。他擡起手來,輕輕地摸了摸白靜的短發。&ldo;嗯……靜靜,我想看你留長發的樣子。&rdo;白靜吸吸鼻子,&ldo;那我不剪頭發了,留起來給你看。&rdo;‐‐我留起來給你看,你不要走那麼快,好不好?梁朝陽笑笑,沒有說話。他好像,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白靜徹夜未歸,一整夜都在醫院陪着梁朝陽。說了一會兒話,梁朝陽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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