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玉早鴻踏雪幾天能下地練腿,他不在屋裡躺着的時候,鴻踏雪也能自在一些。不過自從徐樞來過之後他總是躺不住,本想着靠到月初看看手中夜牙玺的真假,可經徐樞那麼一說,材質問題已然不是夜牙玺真僞的絕對因素,可他又不曉得溫家那幾個人的手迹落款長什麼樣。或許他可以厚着臉皮去找方爾玉和雁尋梅問些情報,可那樣他就必得把夜牙玺敞亮地拿出來。
楊臻不在,他哪裡能搶的過對家那倆人。
“林姑姑,等我能動了不會也跟那個方爾玉一樣得人攙着走吧?”鴻踏雪直勾勾地盯着頭頂的房梁問。
“不會,”林半夏笑道,“我跟若佟合計過了,用沖經通一下,你明天就能跑了。”
鴻踏雪瞬間滿足,他又道:“我得去追老楊。”
“為何?”林半夏問。
鴻踏雪的手緊緊地壓在被窩裡的夜牙玺之上說:“他答應幫我找夜牙玺了,找到找到為止,這個是真是假他總得幫我确認一下。”
林半夏愣了愣,這話有些熟悉,似乎她曾經也對誰說過類似的話。她眼神幽遠道:“你師父讓找你夜牙玺大概也是為了溫涼吧?”
鴻踏雪并未否定,他師父的吩咐他從問過緣由,師父養他育他,他為師父鞍前馬後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不過若是認真想一想的話也就是這個原因了,他師父朝他回憶過的人不多,也就溫涼值得他師父花這些心思了。
“若佟雖會幫你,可眼前不就現成有能幫你辨别真假的人嗎?你信不過他們?”林半夏看向了屋外院裡被雁尋梅攙着遛彎的方爾玉。
“老楊不在當然信不過。”鴻踏雪說。
林半夏掩齒而笑,一時看呆了鴻踏雪。她道:“聽你之前的抱怨,若佟似乎老是欺負你啊,這樣你還信得過他?”
鴻踏雪嘿嘿笑得有些難得的憨實:“他就那德行,嘴壞,喜歡耍人,可他靠得住是真靠得住,他給我一句話可比什麼都讓我覺得踏實。”
林半夏聽得笑彎了眼睛,她說:“如此說來,若佟跟你師父還有點像呢。”
“有麼?”鴻踏雪不禁開始回憶匹配他師父和楊臻的種種行為。
“輕輕那家夥也是嘴壞,愛捉弄人。”林半夏說。
唯獨“靠得住”這一點沒數上,鴻踏雪也覺得自己師父确實如此,不然怎麼能教得出他這樣的徒弟呢?
“輕輕那張嘴從前在侯府可真是無人能敵啊,再加上他心眼兒小又記仇,除了他不敢惹的人以外,基本沒人敢惹他。”
鴻踏雪聽上了勁,追問:“師父他不敢惹的是誰?”
“唐大,葉深,小黑,蕭侯爺還有阿涼。”林半夏說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些曾經的人們。
鴻踏雪汗顔,都是他師父雲輕曾經向他提到過的人,隻不過回憶裡的某些人聽上去似乎并不厲害。他心中一動,溫涼也是溫家人,那溫涼會不會知道溫居延他們的手迹模樣呢?他想問,但卻又對溫涼其人心有芥蒂。林半夏追了溫涼半輩子,他才不願自找麻煩再把溫涼放到自己前頭擋路。
林半夏在一旁看着鴻踏雪眼神飄忽的變化過程,等他的目光最終落回近處之時開口道:“阿涼從前提過,他的父親溫梨木的機關手迹是個‘木’字,但我沒見過真正出自溫梨木之手的物件,所以也沒法兒告訴你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木’字。”
鴻踏雪有些心頭發慌,他并未覺得自己表現出過什麼求知的樣子,也想不明白林半夏是怎麼看出來的。不過既然她開了口,鴻踏雪也就無所謂自己問沒問了。他心一橫道:“那千機君和溫钊呢?”
林半夏朝他眯眼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有些認識他們的人都未必知道,更何況是你我這樣從未見過他們的人,不過那個徐樞肯定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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