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岘并未在漢中呆多久,不過是比鴻踏雪走得晚天罷了。他是為數不多對整件事一清二楚的人,逆元門人所謂的後山禁地再難都是自家地盤,總不至于有什麼讓他放心不下的。他無所謂什麼年關不年關的,要離開漢中也無非是為着楊臻留給他的任務罷了。
一路東去,走到大半之時記挂起自己還有個徒弟,便去中都打了趟拐。蔣固甯能瞧見他自然是欣喜萬分,不過點到為止的師徒關系也就如此了。蔣固甯面對嵬名岘之時,渾身上下都挂滿了“不可僭越”的自我警示,嵬名岘也沒什麼更好的法子,不過是盡一盡為師的職責,謄錄出幾式淺顯到蔣固甯能學會的劍法也就是了。
在嵬名岘謄寫之時,蔣固甯有機會叽叽喳喳多說幾句,大概是關于荊州透風出來說要籌辦什麼會事之類的話,不過嵬名岘沒上心聽,自然也就連一知半解也無了。
他是在小年那一天回到淮安的。
初往草屋子外頭一站,嵬名岘都有些不認識自己長大的地方了。這栽花種菜、栓狗圈雞的,原來兩間小茅屋也被擴建了不少,這麼一看還真像個人住的地方。
更不對勁的事還在後頭。
他眼看着一個眼熟的老頭拎着個水舀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那個老頭一身褐布麻衣,脖子上繞着毛領子,衣裳袖口上鑲着毛邊邊,看上去像個老打獵的,不過發冠規整、鬓髯标齊,又不像尋常的獵戶。
“回,回來了?”老人說話似乎有點結巴。
“師父。”嵬名岘隔得老遠便直接給他跪下了。
這老頭不是别人,正是嵬名岘的師父,那堂堂劍聖牧雲決。
“起,起來,過來。”牧雲決的臉茬上看不出是不是笑,不過總算是心情挺好的樣子。
這師徒倆多久沒見了?嵬名岘還真沒算過,牧雲決大概也沒數算過。久别重逢也不過是說兩句話就順利自然地面對面忙該忙的罷了。師徒倆,一個結巴一個話少,誰都沒有那個本事去為闊别重逢侃侃而談。
梁源大約是聽了動靜,從屋裡大步趟了出來。面對嵬名岘,他總不會笑得多放肆,但打心底裡的高興還是藏不住的。
“劍魁大哥您回來啦!劍聖前輩前兩天剛回來,今天是小年,我正包餃子呢,進屋暖和暖和吧!”梁源招呼道。
嵬名岘被牧雲決拉進了屋,屋裡頭确實暖和多了。師徒倆往小桌案兩邊一坐,梁源便忙裡偷閑地給他倆斟茶倒水。
“楊大哥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呀?”梁源畏首畏尾地問。
嵬名岘看了他一眼,飲茶道:“他還有事。”
“噢……”梁源頓感遺憾。
“你找他有事?”嵬名岘問。
“沒沒,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惦記……”梁源撓頭。
“他言出必行,你放心就是。”嵬名岘說。
“是!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梁源點頭之間還帶哈腰。
“為,為師聽說,”牧雲決星目欣慰,“你算是,找,找到有大義的事。”
嵬名岘眉目微動,長久以來,牧雲決從未對他的所作所為說過隻言片語,他也從未考慮過恩師是否希望看到他以出賣手中劍的方式為生,如今這一句話他便明了了。
牧雲決的劍聖之名自然與他的劍魁不同,即便是穩站了一個“魁”字,大概也是對其師劍聖的辱沒吧。
“弟子有愧。”嵬名岘擱下了茶杯颔首道。
牧雲決拍上他的肩膀,搖頭道:“你的路你,你自己選。”
前半截路确實是他自己選的,可如今這條路,何時走上來的他都沒注意過。又或者說,從前他是個迷路的人,逐流亂撞了多年,遇上了個領路的人。
“你大師伯,和施行遠是熟,熟人。”牧雲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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