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下場呢?
滿城輝煌,一夜之間化成一片焦土,傳說中的神兵至寶也被趁火打劫的人們洗劫一空。神兵城中的溫氏全族,除了溫涼以外全部浴火而亡。淮安城裡上了年紀的人都能說得出那夜的慘狀,洪澤湖岸火光滔天,明明是夜半之時,湖光天色卻猶如黃昏血霞。徐樞雖未親眼目睹,但每逢想起他都會幻聽到昔日故舊親友們的嘶嚎。
徐樞無奈地面對着這樣的現實:隻要沾上謀逆之名,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湊上來踩一腳,平頭百姓也好,江湖遊俠也罷,哪怕是地痞流氓也能啐上一口,就仿佛平日裡的他們是多麼忠君愛國的人一樣。
“謀逆麼?”徐樞滿目蒼涼,“還能為何?”
“你真的覺得溫氏會謀逆嗎?”楊臻問。
一句話,瞬間讓徐樞在不自覺之中老淚縱橫。他當然不會相信老城主和師父會做出這種事。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相不相信溫氏謀逆,他也無人可話。他與神兵城的感情擺在這裡,而楊臻這麼問隻是因為他以理智猜測千機君和溫洵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時隔五十年,對千機君與溫氏的贊歎仍不絕于耳,以楊臻所見,神兵城,或言極盛之時的鈞樞城,再輝煌再亘古爍今都隻是一個江湖門派,而且還是個表面上冠絕江湖實際上規模并不大的一家之派。千機君和溫洵如果真擔得起老前輩們誇贊的聰明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或者,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楊臻看着還未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的徐樞說,“你為何會被趕出神兵城?”
徐樞猛然昂首,發覺涕泗垂流也無暇顧及。他視師如父,從來不敢違逆師父的意思,所以他并未怨恨過溫洵對他的處置,但心中的委屈仍然存在了數十年。他無法立即想通楊臻為何要這樣問,唯一能明白的是楊臻絕不是為了戳他的心窩子揭他的疤。他擡起獨臂抹掉一輪涕泗:“我弄丢了無恃堂的典籍,老城主的器物匣也不翼而飛……”無恃堂于他而言從來不是禁所,可偏偏那一日他去過無恃堂之後無恃堂就丢失了許多重要的東西,即便是溫洵也容不下他。而徐樞也一直愧疚于沒能替師父和老城主保護好無恃堂,哪怕偷竊之事确實不是他所為。他被逐出神兵城之後不久,謀逆之名席卷而起,附之産生的災難也接踵而至,他作為一個獨木難支的外人隻有無能為力的份。
楊臻聽完徐樞的回溯,默默片刻後道:“或許,他們隻是想保住你呢?”
徐樞愣住了,臉上的涕泗擦幹複滿。他從未這般思考過,不曾想到、不敢這麼想亦或是下意識覺得自己不值得師父這樣做。
楊臻不再多說,這也隻是他的猜測罷了。徐樞離開了神兵城,神兵城覆滅才不至于無人生還,溫洵應該是想給世間留以餘地的。他從懷兜裡抽出家徽的臨摹圖鋪到輿圖旁邊,一旁的方爾玉陪着他把兩幅圖比較觀摩。
“先生有何見解?”方爾玉毫無頭緒。
“徐叔說家徽是地圖。”楊臻看了尚未哭夠的徐樞一眼說,“你看它哪裡像地圖?”
方爾玉以目光描摹紙上的家徽,雖然從未切實見過,但細看之下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熟悉得讓他頗為沉醉。
楊臻似乎疲憊得很,就近往旁邊的柴垛上一靠笑了一聲。“我一直在想,”他指了指輿圖上的家徽,“這東西雖然被刻在我身上,但卻根本不是留給我的,我不過是執筆之人選中的一張紙罷了。”
方爾玉慌亂得有些害怕,他從未想過會從楊臻口中聽到這樣陰鸷頹喪的話。“怎麼會呢?”他在不明所以中稀裡糊塗地安慰道,“這麼重要的東西……”
“這麼重要的東西,”楊臻提前接話,“自然要放在一個沒人敢動的地方。”
方爾玉無言以對。他無法想象楊臻的心情,他一直所做的都是從小到大寨中尊長所教導的,始終如一不曾動搖,自然無法感同身受楊臻這種突然間萬難加身甩都甩不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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