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城為北境第一雄關,昔日大齊開國之時,不知多少北虜在城下磕得滿頭是包。
隻是月無永圓,勢無長盛,永昌以來,随着大齊國勢日衰,軍備松馳,定陽城便數度失陷,以至于北虜軍隊直逼京師之地,數年前甚至釀成了“天佑之變”的惡果。
當今天子繼位後,整頓軍事的第一刀就落在定陽城,甚至派出如今大齊軍方最厲害的大佬之一,總督薛敬親自坐鎮定陽城。
而後者不曾辜負天子的囑托,在軍事實力稍弱一籌的情況下将定陽守得固若金湯。
此前南燕老汗王在時是如此,而今新王當家,南燕裂為三瓣,就更不用擔心定陽城的安危了。隻要草原諸部不聯合起來,單獨某部的實力,大齊邊軍穩穩可壓一頭。
據說這幾年來,在薛敬的指揮下,邊軍數次擊退來犯之敵,亦曾有過好幾次精彩的反擊。有薛敬這根定海神針在此,定陽城眼看就要恢複昔年北境第一雄關的風采。
這一日,北風過境,千裡飄雪。
行人寥寥的定陽城南門處,馬蹄聲踏碎冰雪。自南向北而來的一行人緩緩靠近,湊近了才會發現這是兩支隊伍拼合而成。
其中一支為騎兵,皆騎大馬配彎刀,頭發紮成小股發辮,面相與齊人殊異。尤其是領頭幾人,在守門的衛兵看來甚為眼熟。
心念一轉,他們便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立刻便有人失聲叫道:“是北虜使團!”
須知當日這支使團便是經由定陽城大大方方入關,城中百姓和衛兵曾親自目睹他們南下,不乏激憤者試圖與之火拼,得知其中有個王子,甚至有人想“刺王殺駕”。
畢竟厮殺百來年的血海深仇委實難以洗清,尤其是對父死子繼的邊關百姓而言。
若非總督薛敬威望甚高,一力鎮壓了躁動的聲音,當初北虜師團未必能夠順利入京。而今兩月過去,這支隊伍又回來了?
這一去,卻不知和談是成是敗?
守城的衛兵們注視着越來越近的北虜騎士,幾乎下意識都握緊了手中的刀槍。
此時此刻,每個人心情複雜。
既不希望和談成功,從此與世仇化敵為友,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也不希望和談失敗,邊關百姓繼續在戰火中永無甯日。
馬蹄聲近了,馬車轱辘滾動的聲音也随之響起。大家這才發現,除卻元穆率領的北虜騎士,還有一支正兒八經的齊人車隊。高高飄揚的旗幟象征着至高無上的皇權。
毫無疑問,這是朝廷派來的使節。
衛兵們連忙上前恭迎天使。
于是,原本冷冷清清,人迹寥寥的城門口頓時熱鬧一片,北虜使團與朝廷使節一起到來的消息如插翅一般向城内飛去。短短片刻工夫,文武官員便盡數收到通知。
比他們反應更快的卻是城中百姓。
“該死的虜賊又來了!!”
街道上,不知是哪個好事者吼了一嗓子。
“哪裡?虜賊
從哪邊來的?”
緊閉門戶的家家戶戶頓時湧出人來,男女老少或拎菜刀或掄鐵棍,個個面含煞氣,一個個就要沖出來和莫須有的虜賊拼了。
及至沖上街頭,卻并未發現虜賊蹤迹,反而看見一支衣甲鮮亮、打着大齊旗号的隊伍在陣陣鼓吹的樂聲之中入得城來。魏王所攜帶的儀仗隊終于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面對群擁而上攜刀帶槍的百姓,出使隊伍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不少人都愣住了。還是本地城衛軍反應快,第一時間嚷開來。
“都讓讓,是朝廷使節到了!”
“天使駕臨,閑人退避!”
鼓吹聲中,意識到鬧出了烏龍的百姓們如潮水向兩邊分開。就見收到消息的總督薛敬并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員已經迎了出來。
三王子元穆一行人則低調地混在隊伍後面,完全沒有冒頭的打算。
當初由定陽城入關時他已經體會過邊關百姓的“熱情”,此時勢單力孤,還是少惹事生非為妙。否則,太過高調的話,惹來不顧大局也要幹他的楞頭青,一不小心栽了跟頭,死在這定陽城中就未免太冤了!
隻不過,此番南下以來,從邊關到京師,一路吃過的癟,都被他一筆筆記在心頭。來日草原風起雲湧之時,再算賬也不遲!
别看他表面粗豪,在金銮殿上都敢挑事。那時他知道自己在銮殿上挑事不會有事,大齊皇帝為了名聲都不會擅自對他出手。
邊關就不同了,即便薛敬是個識大體懂大局的人,架不住他手下有太多莽夫,雙方又仇深似海,他豈敢在别人的地盤鬧事?以他的尊貴身份,與别人一換一才血虧。
故而元穆從入城起就默默降低了存在感,眼看大齊使團被薛敬為首的文武官員恭恭敬敬迎入總督府,而他們一行人卻遭冷遇,元穆非但不以為忤,反而心平氣和。
而此時,的确沒人在意他們。
總督府中,擺酒設宴,文武官員齊聚一堂,招待來自京城的十二位使團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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