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裴清予也啞聲喊道:“别開槍。”
他眼前已經有些模糊,餘光瞥到尋隐的身影,迅速矮身向下一蹲,同一時間,尋隐迅速勾住那人脖子,一個旋身将她甩在鞋櫃旁,那人被撞後竟然也不知疼痛,搖搖晃晃地還想要爬起來,被尋隐迅速用手|铐|拷在了一旁的暖氣上。
“她不是兇手。”裴清予按着腹部慢慢走過來,半彎下腰查看了下那人的口唇,低聲說道:“口唇潰|爛,神志不清…她應該是中毒了。”
尋隐沒有說話,側開一步示意蘇曉晨過來看着她,另一隻手拉住一旁臉色越發蒼白的人,迅速走到一邊。
“哪疼?”尋隐伸手摸了摸裴清予頸動脈,心中微微松了口氣,裴清予脈搏跳得有些快,但到底算有規律,他整個人身上幾乎都被冷汗浸濕了,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沒事,就剛剛被頂了下胃。”裴清予不想讓尋隐擔心,忍過胸口的一陣煩悶勾唇笑了笑:“我…在這确定下她的精神狀況,阿尋你去其他屋裡轉一圈,确認下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咳,小心些。”
尋隐依言緩緩站起身,盯了裴清予一會,他知道裴清予一時間還站不起來,也不揭穿他,溫柔地揉了揉那人的頸動脈,低聲說了句“好”。
一直觀察着他神色的裴清予松了口氣,放輕呼吸克制了下身子的顫抖,扶着牆起身,慢慢走向一旁。
“師父,她瞳孔散大,意志不清,粗步判斷可能有神經性疼痛。”
蘇曉晨扭頭看見裴清予,連忙伸手來扶,裴清予也确實有些站不住,一邊将半身重量移過去,一邊伸手彈了下他紅着的眼圈。
“别哭了,你師父還活着。”裴清予一邊安慰,一邊查看那個人的情況。那個女生蓬頭垢面,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左右,衣服破|碎,身上有着許多劃傷。裴清予看了看劃傷的方向,心中微微一沉。
——由外向内,有很大概率是她自己劃傷的。
“對疼痛和外界刺激不敏感,有較強攻擊性。”裴清予喃喃道,“是什麼中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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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不大,堪堪算是兩室一廳。
尋隐皺眉走向卧室,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衣櫃旁斜依着一個人,尋隐迅速判斷了一下,已經沒了呼吸。
“尋副,廚房裡也有一具。”林世初走過來,看了卧室裡的一眼,不忍道,“三個人了,另一個…”
“廚房有一個。”王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尋隐和林世初對視一眼,快步走過去,王宇站在竈台邊轉頭看到兩人神色,瞬間明白,低聲道:“齊了。”
“尋副,目前提取到了五個有效指紋。”蘇曉晨走過來道,“我查了一圈,确認現場隻存在四個人,兩男兩女。”
“身上有傷痕嗎?”裴清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門口,倚在門框上輕聲問道。
三人都點點頭,每人身上都有許多抓|痕和劃傷,如果按照唯一活着的那個女生來看,極有可能也是自己抓傷的。
裴清予“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沉默地走向廚房那具。他觀察了下現場,牆壁上有點點血迹,廚房那人半身倒在竈台上,一條手臂焦|黑,似乎是被火燒的。裴清予檢測了下肛|溫皺眉道:“死|亡時間大概四個小時左右,也就是…在我們來之前不久。”
四周氣氛有些壓抑,裴清予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胃裡一直在叫嚣着疼痛,站直的那一瞬間他眼前一片昏黑。裴清予心中微沉,神色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舉步向外走去,卻猛然間被一個人拉了回來。
“隊長,那裡是門框。”尋隐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不由自主的緊張,“你是…看不清?”
“啊。”緩過那一段昏黑,裴清予眼前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亮光,他揉了揉眼睛任由尋隐帶着他向前走去,小聲說道:“沒有,就是剛剛低血糖眼前黑了下,現在看清了。”
“嗯。”尋隐點點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他帶着裴清予來到卧室,慢慢說道:“卧室牆上,衣櫃上及玻璃都有大片血|迹,初步判斷是被害人自己撞擊形成,鄰居報警時看到的玻璃上的血迹,應該就是這樣形成…”
——他果然沒信。
裴清予心中無奈歎息,他此時眼前已經恢複,反過來握住尋隐的手,将人拉到受害人旁邊。裴清予手常年待在手術台旁,手腕纖細,骨節分明,尋隐手腕比他大一圈,裴清予抓不住,他頓了一瞬突然手指下移,直接扣住了尋隐的手心。
尋隐愣了一瞬,耳朵瞬間紅了,他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裴清予卻以為他是相信自己能看清了,也沒在意,接着尋隐的話說道:“嗯,看來攻擊傾向确實是共同特點。但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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