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看了看,捂住了小豬的眼睛,“不必再看,這是水神的惡夢。”
他是水神的徒弟,知道水神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這一層幻境的火海,正對應着曾經對魔族所為,在水神的惡夢中,他對魔族造下的孽都一一報應回了自己的妻兒身上。
他歎息,“你父神終究是有愧。”
一朵桃花落在他的手臂上,柳樹拂下,花朵就落在地上,化為春泥。
第七層幻境更加殘酷,是瀕死的衆神躺在地上,這些神不僅是水神的戰友,更是柳樹的。
柳樹氣息起伏,這一次換小豬捂住了他的眼睛,溫聲細語安慰他:“大人,不要怕,都過去了。”
小豬自己卻扭過頭去,看着那些神。
這裡面有很多面孔都是她見過的,有些是在前面的幾個幻境中露過臉的,有些是她在不知島海下看到過的。
她無法感同身受水神的痛苦,她看到水神沉靜的臉緊緊繃着,隻要稍微放松,就有細微的哽咽聲從他的嘴中逃出。
小豬垂下眼,如果這裡躺着的是本土妖精們,她會如何?
水神珠無比依戀地飛過每一張神的臉,金粉色的珠子上面聚集了一些水汽,再回到小豬蹄心中,竟帶了些濕意。
小豬抿着唇,把珠子交給柳樹。
柳樹輕輕摸着水神珠,悲傷的雙眼映出珠子的光澤,“這些神都是從盤古的身體中孕育而來,親如手足,他們出事,你父神痛不欲生。”
小豬摟緊了他的脖子,溫熱的身體貼緊了他,“乖乖以前不理解父神的想法,也曾怨過他就這樣殺了霜伊,但現在乖乖的親人也被魔王抓走了,又好像懂得了。”
第八層幻境是小豬第一回來到地心時的那個幻境,這裡是水神的一段美夢,他幻想神魔大戰未曾爆發,霜伊也平安長大的樣子。
與第一回來時不同,小豬已經不再抗拒親近水神,她勇敢地擁抱了他。
水神的手頓住。
他的眼睛看着水神,露出欣慰的笑容,“都長大了就好,都平安就好。”
水神珠悄悄沒入了他的身體,他的身影忽然變得飄渺,彷佛風一吹就會散去。
小豬的雙蹄抓了個空,焦急地看向他和花神,“父神……母神……”
不要走!不要再抛下孩兒!
水神隻是笑着,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身體漸漸消彌,隻餘一顆白色的神丹像一隻蝴蝶般緩緩下墜,一圈圈顔色各異的能量圍着它緩緩繞動。
小豬睜大了眼,“大人,這是我的神丹!可是,我明明記得神丹會在下一個幻境才會出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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