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畢的描述,張一凡想到這個鬼差應該就是白領了吧。要是他的話應該早就發現了小畢的差況,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也不會計較。想到這裡,張一凡不由的開始擔心起了白領的安危,畢竟那最後一擊看起來可是十分兇險的。
而且,最後白領交代他一定要躲避好,甚至連在鬼差面前都不要暴露,看樣無常城内部也有人想要對自己不利,确切的說是要得到自己手上的手鍊。
想着,張一凡低頭看向了左手上的銀色鍊子。在心中思考,這條手鍊到底有什麼作用,自己是否需要先把他拿下來,畢竟現在的自己是沒法守護好這個東西的。不過短暫的猶豫之後張一凡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個手鍊可能是他回去的唯一希望。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複活可是要比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要重要。特别是經曆過絕望刑罰的他,更加的明白現在昏迷的自己會讓父母多麼的擔心。萬一自己真的死了,父母痛苦的場面他現在根本不敢想象。
隻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還好遇到善良的小畢,讓他可以暫時先躲避過鬼差們的搜查。
又過了幾日時間。還好張一凡就算沒有進食,也沒有饑餓的感覺,而且身體也沒有受到影響。兩名瘦的像竹竿一樣的小鬼走入店内,對着櫃台内的小畢說道:“拿兩支上好的香燭,要敬神的那種。媽的這幾天鬼差跟瘋了一樣的到處抓人,弄的老子都不敢出門。”
“好嘞。”小畢麻利的從背後貨櫃最底層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從裡面拿出兩支紅色蠟燭,遞給面前的鬼怪“一共是二十枚白石,您拿好。”
剛才抱怨的小鬼,從懷中拿出一把白色石頭放在櫃台之上。小畢清點後有些為難的說道:“大人您這不夠啊。”
“怎麼不夠,你們這本來賣的的就貴,要不你把老畢叫來,看看大爺給的到底夠不夠。現在什麼世道,還想殺豬,在廢話,老子他媽把你的店砸了。”
看着手中十八枚白色石頭,小畢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大人您常來啊。”
就在對方滿意的将兩支紅燭揣入懷中想要轉身離開之時。小畢連忙問道:“大人啊,這幾天街上特别亂我都不敢出門。您見多識廣,能不能給小的說說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小畢這麼說,小鬼轉過身來,卻沒有開口隻是笑眯眯的看向他。
見對方這副樣子,小畢從櫃台内抽出兩根香,點燃之後雙手捧在空中。兩個小鬼走了過來,一人拿起一支香叼在嘴中說道:“這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有個在上面當差的朋友說。前兩天咱們這裡發生了大戰。你猜怎麼着,死了一個鬼差隊長。這鬼差隊長身份也不一般,你沒見過,但肯定聽說過。還記得幾年前,咱們這蠍幫懸賞兩塊黑石闆通緝的那個小白臉嗎?就是他!現在整個地下城到處都是鬼差。見到可疑的人在路上就上前排查,現在各大幫派都銷聲匿迹不敢有什麼動作了。”猛吸一口,将剩下的香丢入口中。兩個小鬼轉身離店而去。
旁邊的張一凡聽完小鬼的話,沉默起來。似是感覺到了周圍壓抑的氣氛,小畢見他沒有出聲,說道:“怎麼?你認識那個死去的鬼差?”
沉默了一會,張一凡開口說道:“是的,他叫白領,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
從張一凡的話語中感覺到了悲傷的小畢,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于是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張一凡心這次沒有先考慮自己今後的處境,而是懷念起了白領。回憶着他進入中陰界後的種種,從最初的茫然無措,到後面在護城司内經曆了絕望刑罰,然後就被白領帶到了無常城中。白領口口聲聲的說要“釣魚”,但卻又寸步不離的把他帶在身邊。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以張一凡對白領的觀察。這位鬼差十分精明,怎麼會想不到把自己這個“魚餌”抛出,然後躲在背後“收網”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而他的為了自己可以早日還陽,卻選擇了更為激進的方法,并且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張一凡現在知道在人間死了會來到陰間,那麼在陰間死了會去到哪裡?還是像傳說那樣會魂飛魄散?
因為思緒的延伸,闊别已久的腦洞又開始一一在張一凡的腦中浮現出來。
自己将會怎麼死亡······?
小畢也可能會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也許白領還活着······?
手鍊會造成十分可怕的後果······?
父母發現自己死了會怎麼樣······?
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思緒。因為他回想到了白領最初帶着他走出護城司時說的話。
“哦,看來你的父母也是妙人啊。說道這,你應該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吧。你放心在外面你隻是昏迷,你的父母也隻是有些擔心而已。雖然你們人間,這種擔心也是很不好過,不過隻要你能平安的回去。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釋然的。在偉大的白無常大人領導下,我們肯并會秉公處理你的事情的。隻要你是真的清白,是沒有人能冤枉你的。”
想到這裡,張一凡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其實從一開始與其他人不同的是,白領就沒有把張一凡當成是一個罪犯。雖然他對張一凡也是充滿懷疑,但骨子裡還是把張一凡當做一個無辜的人來對待。他把張一凡帶在身邊就是想要保護張一凡,因為他是真的想要把張一凡送回到陽間。索命的鬼差,居然為了将一個鬼魂送回陽間而犧牲了自己。張一凡内心産生了不該有的憤怒,他憤怒白領的愚蠢。突然他又猛抽了自己一巴掌,這股憤怒變成了惱怒,他因為剛才的憤怒而惱怒,惱怒自己是個白眼狼,惱怒自己的無用,惱怒自己因為自己無法做到而去遷怒的認為是别人的愚蠢。
漸漸的即将被哀傷,惱怒,自責,愧疚所吞沒的張一凡,在即将到達崩潰的臨界點時。一切又突然歸于了平靜,他再次進入了絕對理智的狀态。他要主動出擊,回到陽間。隻有這樣才不會辜負白領的犧牲。于是他看向了店中正在忙碌的小畢,開口說道:“小畢,這幾天可能要麻煩你多打聽打聽城中的消息了。”
“好的”看到張一凡眼中重新煥發了神采,小畢欣慰的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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