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玲手腳冰涼,氣得全身直顫,她握緊拳頭捶打門闆,無處發洩的狠戾言語隻能洩到門上,她爆喝道:“我傳統?男女在一起是天地倫常!是注定的!你背叛倫理,做這種苟且之事不是有病是什麼?我不管别人是什麼樣的,我的兒子不可以!”
陳滋最憤恨的便是母親一口一個有病,人在憤怒情緒攀到頂峰的時候,總會說出一些不理智的話刺傷自己最親的人,陳滋明白這個道理。
他壓制險些脫口而出傷人的話,猙獰的血筋爬滿他的脖頸,太陽穴的血管都鼓了起來。
陳滋的指甲陷進手心,他勉強穩住語氣:“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病!愛的目的不是生育,不要把愚昧當作道德,把無知當作單純,把偏見當作底線,媽,您是個讀書人,這點道理您不懂嗎?”
兒子的話猶如尖銳的矛一下下戳破李燕玲最後的理智,她低吼着發問:“你想讓我懂什麼?我隻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就要擔起自己的責任,你說長大了,你真的長大了嗎?你受得了大家的壓力嗎?你受得了這條路的坎坷嗎?”
擡手打斷陳滋的反駁,李燕玲繼續叫喊着質疑:“行!假如你受得了,吳越呢?他行嗎?你們處了幾年很幸福就覺得一輩子都可以這樣了?以後萬家燈火,阖家團圓的時候,你們能忍受孤獨嗎?兩個人無兒無女過一輩子二人世界?這現實嗎?”
“現實啊!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年一直都很快樂,過一輩子二人世界絕對可以!您别把我們的感情想得太淺薄了。”
李燕玲覺得好笑,嘲諷道:“感情?幾年的感情就叫愛情了?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麼愛情?陳滋,别把你們哥們間的兄弟情看作高尚的愛情了,你這樣讓媽媽認為你很可笑。”
兩張對質的面孔霎時被一片大海隔開,母親譏諷的語氣像萬箭穿心紮得陳滋無力,他捧在心尖的愛情被最親的母親這樣瞧不起。
陳滋的心情沉重,寂靜的思緒托着他回想起高中出櫃的那段時間,他冷笑一聲:“和你生活的日子還不如我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來得幸福。”
眼珠瞪得溜圓,李燕玲不可置信地看着陳滋,他的眼神堅韌又冷漠,眼底深處的一灘死水化作雷鳴的閃電劈傷了她的心。
眼淚無聲無息地滾出眼眶,豆大的淚珠如滂沱大雨唰唰地落在她的臉上,不服輸的性子在這時發揮得淋漓盡緻,李燕玲提高音量大喊:“你們能有什麼幸福?像剛剛在洗手間那樣嗎?陳滋,你惡不惡心?啊?”
惡心二字是吼出來的,這一聲回蕩在陳滋空白的腦海裡,聲波震碎了僅有的底線,他感覺到自己火熱的心一下子墜入深潭,他也跟着吼了出來:“我惡心?對!我惡心!我的幸福在你看來就是你的面子!你就是覺得我是同性戀丢你面子了是吧?”
本不是這樣的,媽媽不要面子,她隻想讓你活得舒服啊。
“對!丢面子了!現在别人問我,你家兒子結婚了沒有,生孩子了沒有?我怎麼說?難道說我兒子喜歡男人!要給别人生孩子去!”
“我就給别人生孩子!怎麼了?我要是能生,我他媽生一窩!”
“你生啊?你要點臉行不行?”
………………
第17章克萊因藍(下)
吳越把手掌貼在門上,他輕輕推了幾下,沒有一點作用,内心擔憂陳滋無法應對,自己應該和他并肩作戰的,而現在的他卻無能為力。
束手無策。吳越背靠着門,長歎一聲,雜亂的心情随着時間流逝慢慢緩和了下來,聽覺與視覺變得更加敏感。
門外激烈的争吵聲愈加震耳欲聾,一聲一聲,難聽的、刺辱的、說陳滋的還是說他們的,都作成藤條鞭打在吳越的心上。
門闆緊閉,洗手間一片黑暗,枯寂、虛妄、昏暗的還是門縫偶爾透出的光亮,都吸取着吳越的精血以喂養黑夜。
李燕玲在門後激動地喊着,後背時不時撞得門闆砰砰作響,漆黑的房間仿佛有一隻嘈雜的惡魔站在角落,用它那可怕的手死死地卡在吳越的胸口。
他的呼吸逐漸困難了起來,耳邊鼓起轟鳴,空氣變得粘稠,吳越渾身僵直,雙腿打起哆嗦。
呼吸似乎要停滞了。
他感到越來越暈,眼前都模糊了,耳邊滿是惡劣的聲響,周遭沒有一絲光線,隻剩一面鏡子發出微弱的反光,照出他猙獰的臉。
眼淚沿着眼眶滾滾滴落,嘴巴好似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發不出一絲聲音。
房門被砰砰哐哐地撞擊,門外有一群人在叫罵,侮辱的話語也從未落下,耳畔傳來母親顫栗的聲音,她低聲說:“小越,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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