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點點頭,站起來道,&ldo;明天進宮面聖之後再說吧……今晚你早些休息。&rdo;敖晟送小黃出門,小黃叫他不用送了,但敖晟還是執意送小黃到了休息的别院,&ldo;黃黃,我明天去見父皇,用不用準備什麼?我進宮一年了,平時最多接他一個手谕……還是第一次見他。&rdo;小黃伸手拍拍敖晟,&ldo;不用緊張,從容自在便好。&rdo;&ldo;從容自在?&rdo;敖晟不解,&ldo;我現在是腦袋空空,都不知道要怎樣應對。&rdo;&ldo;就是腦袋空空這樣才好麼。&rdo;小黃笑道,&ldo;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别人才猜不到你在想什麼呀。&rdo;敖晟一愣,随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點頭,&ldo;你說的對。&rdo;說完,告辭離去。等敖晟走了,小黃并沒有進屋,而是獨自坐在院子裡出神。&ldo;怎麼了?&rdo;身旁司徒的聲音傳來,&ldo;這個弟弟還滿意否?&rdo;小黃轉臉看看司徒,問,&ldo;蔣青怎麼了?&rdo;司徒聳聳肩,&ldo;我哪兒知道啊。&rdo;&ldo;他跟你見面了吧?說了些什麼?&rdo;小黃問。&ldo;隻說了他想回黑雲堡,還問了問欣欣的情況。&rdo;司徒有些無奈,&ldo;是不是太久沒見了,怎麼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rdo;小黃笑了笑,&ldo;人一直都在變麼,總在身邊的話可能發現不了,但是一旦分開了一段時間,就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了。&rdo;&ldo;說得很有道理啊。&rdo;司徒坐下,把小黃摟過來,&ldo;就跟你似的,以前你都不敢正眼看我,現在呢,擡手就打了。&rdo;兩人在院子裡坐了一陣子,小黃站起來,拉着司徒進房間,又詳細地交代了一陣,就熄燈休息了。一夜無話,次日清晨,一大早就有皇門官來傳旨,說皇上要召見小黃和敖晟。&ldo;他昨晚應該在路上耽擱了挺久的吧。&rdo;司徒低聲問小黃,&ldo;這麼快就傳召你們,可見很着急啊。&rdo;小黃點點頭。司徒湊近了問,&ldo;你猜,他是急着見敖晟,還是急着見你呢?&rdo;小黃看了司徒一眼,&ldo;他真正想見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敖晟。&rdo;說完,就進去換那件太傅的衣服了,因為皇上有令,讓小黃官袍入朝。&rdo;小黃換朝服,司徒硬是要跟進屋,小黃拗不過他,隻得放他進來。&ldo;真難看。&rdo;司徒拿起那件太傅的官服看了看,&ldo;白色的。&rdo;小黃也有些奇怪,&ldo;為什麼是蟒袍?&rdo;司徒想了想,冷笑着問&ldo;仙仙,這衣服眼熟不?&rdo;小黃皺了皺眉,沒有說話。&ldo;還記得我們看見的那些殷寂離的畫像麼?&rdo;司徒問,&ldo;雖然顔色不一樣,不過款式可是像極了。&rdo;小黃有些無奈地将外衣脫下,換上那件白色的朝服……朝服雖然是素白色,但銀絲秀的莽紋華貴異常,腰間的束腰帶上也是鑲金嵌玉極盡華美。頭上束冠,橫插一根精緻的白玉簪子……再看小黃,偏偏之姿天人之表,神仙一般的美好。司徒有些氣悶,道,&ldo;娘的,穿那麼好看去給那個老鬼看。&rdo;小黃笑了,伸手捏司徒的臉,&ldo;還不是先給你看。&rdo;司徒得意,道:&ldo;這算什麼,反正光屁股的樣子就我一個人見過。&rdo;一句話說得小黃臉通紅,忍不住擡腳又踢了一腳。原本預想到進宮時的氣氛大概會很緊張,但司徒和小黃開了幾個玩笑之後,小黃整個人就都放松了下來。臨行前,司徒在小黃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囑咐道,&ldo;我就在附近,你要是實在看那老皇帝不順眼,就叫我一聲,我出來滅了他。&rdo;小黃含笑點頭,和敖晟一起上了車辇,進宮面聖去了。小黃是第一次進皇宮,禁宮森嚴高牆長階,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想進來,這個皇宮看起來,就像是個禁衛森嚴的迷宮一般,怎麼走都看不到出口,讓人喘不上氣來。車辇走了好一陣,終于在正殿外長長的階梯前停了下來,小黃和敖晟下了車,就有門倌進去通傳,片刻之後,就有一層層侍衛傳話出來,&ldo;宣太子和太傅進殿。&rdo;小黃和敖晟對視了一眼,收拾心神,走向大殿。兩人進殿行禮,還沒跪下,就聽皇帝到,&ldo;走進些,離那麼遠,朕看不見。&rdo;小黃和敖晟舉步往前走,直走到離龍書案還不到三步遠了,皇帝才點點頭,道,&ldo;看清了。&rdo;小黃和敖晟都低着頭,面聖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不能随便亂看,皇帝不讓你擡頭你就千萬不能擡,萬一驚了駕,可是要砍頭的。小黃突然就想到司徒這樣的人要是見駕,肯定有多少顆腦袋都不夠砍的。&ldo;都擡起頭來,我看看。&rdo;皇帝接着開口,小黃和敖晟擡起頭……隻聽四周傳來一片抽氣之聲。朝中的文武有不少都是老臣,一看小黃的樣子,都想起了當年的殷寂離……實在太像了。小黃緩緩擡頭,直視皇帝,相較當年相見之時,蒼老了許多。小黃觀其氣色,活不過兩三年,皇帝的身體,是真的不好。皇帝看了看小黃,又緩緩轉臉看了看太子,道:&ldo;太子……這一年時間,表現很好。&rdo;敖晟的心裡有些别扭,皇帝專注地看小黃,對自己卻隻是瞥了一眼。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道,&ldo;多謝父皇誇獎。&rdo;皇帝點點頭,似乎是對敖晟的表現挺滿意,又看黃半仙,&ldo;聽說黃先生……與黑雲堡的堡主司徒成親了?&rdo;小黃微微一愣,沒想到皇帝會首先問這樣一個問題,但還是點頭,回答,&ldo;是。&rdo;&ldo;哦。&rdo;皇上随口答應了一聲,随後看衆臣,低聲問,&ldo;你們看看,像不像?&rdo;群臣面面相觑,都附和道:&ldo;像,像極了。&rdo;皇上也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開始咳嗽,最後越咳越厲害。正這時,從屏風後面跑出一個侍從來,給皇上送上一杯水,低聲道:&ldo;皇上,保重龍體。&rdo;小黃擡頭看了那人一眼,就是一愣……那個侍從打扮的人,正是在瑞王死後就不知所蹤的文昌明。文昌明也看了小黃一眼,待皇上喝完茶後,就端着杯子匆匆到一邊等去了。&ldo;對了,辰季呢?&rdo;皇帝突然問夏炎廣,&ldo;怎麼沒見他來上朝?&rdo;夏炎廣趕緊出班回複,&ldo;二皇子昨日偶感風寒,卧床休息。&rdo;皇帝微微皺眉,道,&ldo;怎麼又病了……唉。&rdo;歎了口氣,看了看敖晟,&ldo;晟兒有空的話,就去看看你二皇兄。&rdo;&ldo;是,晟兒待會兒下朝時就去。&rdo;敖晟點頭。&ldo;帶上太傅吧。&rdo;皇帝看了看黃半仙,道,&ldo;太傅有能為,說不定能給辰季治治這頑疾。&rdo;說完,就揮了揮袖子,&ldo;今日就到這裡,還有别的事沒有?&rdo;衆臣搖頭,皇帝便說了一聲,&ldo;那就退朝吧。&rdo;随即離去。第一次的見面,遠沒有敖晟想的那麼艱難,更加看不出皇帝有什麼意圖。和小黃下了殿,一起緩緩地往宮外走,敖晟忍不住問:&ldo;怎麼就問那麼兩句?&rdo;小黃并不多言,問敖晟,&ldo;你什麼時候去看二皇子?&rdo;敖晟撇撇嘴,&ldo;吃了午飯再去吧,我看見他沒胃口。&rdo;小黃搖搖頭,拉住敖晟道:&ldo;還是現在就去吧。&rdo;&ldo;為什麼?&rdo;敖晟有些不滿,&ldo;又不要緊。&rdo;小黃拉着他上馬車,&ldo;你聽我的,我也想去看看。&rdo;敖晟無奈,隻得帶着小黃,趕往二皇子辰季的府邸。下人通禀之後,就引着小黃和敖晟進了府門……小黃暗自吃驚,這二皇子的府邸相當的簡陋,看着哪兒像是一個皇子的住處啊?敖晟看出小黃的心思,就對他說,&ldo;他之前因為跟瑞王走得太近,後來瑞王造反勢敗,他就主動要求過這樣的日子,美其名曰‐‐罪己。小黃點點頭。兩人繞過院子,就見迎面有幾個人匆匆地向他們走來,為首的一個,正是一身病容的二皇子。&ldo;辰季見過太子。&rdo;二皇子邊咳嗽邊給敖晟行禮,敖晟趕緊就上前一步将他扶起來,道,&ldo;皇兄身體不适,在房中休息就好,何苦出來相迎。&rdo;&ldo;唉。&rdo;辰季搖搖頭,歎了口氣道,&ldo;辰季聽說太子和太傅一起來探望,怕有失禮之處……&rdo;說着,目光轉移到了黃半仙的身上,&ldo;這位就是……&rdo;小黃微微一笑,對辰季拱手行了個禮,低聲道,&ldo;見過二皇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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